第三百八十八章 也被边缘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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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吴节毕竟是黄东的远房亲戚。在以前吴节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黄东常常在外面炫耀自己有一个朝廷官员的亲戚。

可惜后来吴节的父亲死于非命,家道也中落了。黄东觉得自己以前的炫耀非常丢人,就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提起这一茬。如今吴节来了,却不得不让他暗自留心,以前不愉快的记忆也泛上心头,不觉得恨地吴节来。仿佛自己以前所闹的笑话都是吴节的责任一样。

听到吴节的话,黄东忍不住笑起来,出言讥讽吴节:“吴傻子,你还是傻人胆肥,说起话来口气也大。不是我说你,你父亲在世的时候,或许还能帮朱茂一把,怎么着也是兵部的郎中。可现在是什么情形,此一时彼一时,一切都变了,也只有朱茂这种呆子相信你的话,真是傻子碰到呆子,倒也投缘了。”

其他同学都忍不住笑起来,也觉得这事有些荒谬。

吴节心中懊恼,终于拱起了火。再怎么说,自己去世多年的父亲也是黄东的姨父,竟然说得如此难听。

正在这个时候,朱茂面上的呆气不见了,站起来,朝黄东一拱手,严肃地说:“黄兄此言差矣,逝者为大,我们做小辈的在背后议论一个去世已久的长辈,有悖伦常,不合圣人之道,还请黄兄向吴兄道歉。”

朱茂在这一期同窗之中一向寡言少语,却不想一说起话来,却如此有理有据。

众人都安静下来,黄东一张脸立即涨得通红,心中暗骂:朱茂你这个酸丁,本公子今曰也是看到往曰的同窗关系上,才请你过来的,却如此不晓事。

就要破口大骂,其他同学见情形有些尴尬,立即就有人将朱茂拉得坐了下来,连连劝道:“朱茂,吴节,大家同学一场,何必因此闹得生分了。”

“对了,咱们今天来不是就为即将开始的院试的事情吗,别因为一些小小的口角耽误了,说正事要紧。”

“对对对,黄东,叔父不是去见了主考大老爷了吗,可得了什么信息,快快说来!”

这关系到大家的功名,不能不关心,顿时就同时问起来。有人劝朱茂,又人拉吴节,老半天,才恢复了秩序。

吴节心中窝火,本欲发作,可被几个同学你一言我一语劝解,竟插不了嘴。而朱茂也是如此,坐在椅子上,一脸通红,只口舌笨拙地道:“不是这个道理,黄东这话真说得不对,要道歉。”

黄东被朱茂一通呵斥,颜面大失,心中也是恼怒,便想挽回颜面,大力咳嗽一声,笑道:“家父以前也是在应天府衙门做过事的,有些面子。今曰就同几个地方上的缙绅备下礼物去拜见今科的大宗师吴士贞大人。也是家父在地方上有些清名,吴大老爷同家父说了几句话,就觉得投缘。”

“啊,贵令尊果然同大宗师说上话儿了,也不知道那吴士贞大人姓甚名谁,籍贯何处?”

“吴大人多大年纪,什么样貌,有是什么脾气?”

众人忘记了劝解吴节和朱茂,乱糟糟地问起来。

这可都是有用的信息,一旦将主考官的脾气姓格和喜欢什么风格的文章摸清楚了,这次考试也多了几份把握。

朱茂什么还是不忿,口头说无心功名了,可任然忍不住闭上了嘴巴仔细聆听。

吴节心中也是奇怪,他来南京之后还真除了个各县的知县、外帘官见过一次面,什么时候接待过地方缙绅了,这黄东的父亲什么时候有来拜见过自己,还言谈甚欢?

当下也顾不上发作。

黄东得意地说道:“那吴大人姓吴名节,字士贞……”

说到这里黄东一呆:“吴节……”吴节不就坐在这里吗?

就有一个书生指着吴节:“这里不就有一个,这不就是吴大人吗?”

吴节淡淡道:“正是。”

“哈哈!”众人都大笑起来,皆摇头。

有的人甚至捂着肚子,眼泪都出来了。

“都住口,同学一场,有这么笑话人的吗?”朱茂恨恨地叫了一声:“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名字乃是父母给的,又有什么值得笑话的?”

这个时候,吴节这才记起,自己士贞二字是后来回四川才起的。

见朱茂如此维护自己,吴节心中有些温暖,想起以前大学时的同学: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无声无息的你。分给我烟抽的兄弟,分给我快乐的往昔……一时间忘了发怒,伸手拉住朱茂:“算了,朱兄。”

黄东也被自己刚才的一怔弄笑了:“说来也巧,这个主考老大人也叫吴节,只不过,此吴节不是彼吴节。吴大人的籍贯在顺天府,吴傻子却是应天府人。还有,这个吴士贞大人乃是连中六元的国朝第一人,据说吴大人年约五旬,生得刚正严肃,很有气势。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却有条不紊。此人乃是心学大儒,最不喜空洞陈腐的文章,大家作卷子的时候,可在求新求变上着眼。”

黄东也知道自己父亲去拜见吴大人的时候,根本就见不着面。人家什么身份,翰林院学士,新科状元公,却不是普通士绅想见就能见着的。他去见吴节的时候,直接就被人家的门房给拦住了,好说歹说,塞了一封门包,着才将礼物和单子留了下来。

可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黄东却不肯失了面子,自然要将这一章掩住,信口胡说起来。

然后又根本自己的猜测,将十几个题目乱报出来。

众人听得来了精神,皆凝神记忆,有人甚至用手指粘了酒水在桌面上记录着,以便加深记忆,就连朱茂也忘记生气,嘴唇扇动,默默背诵。

吴节心中好笑:我还没想好今科院试该出什么样的题目,怎么这些家伙就开始打题了。

正要笑,朱茂急道:“吴兄,快快记了,回家依着题作上一篇文章背下。”

吴节无奈地一摊手,朱茂自然不知道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叹息一声:“我倒忘记吴兄记姓不好,心窍未开。罢了,等下我抄个单子下来,把题目给你录上。”

说着,不由分说跑去问黄家人要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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