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在高耸入云的悬崖断臂,你会看见岩石中默默地开出一朵小白花;在广阔的蓝天中一会儿排成“二”字一会儿排成“b”字的大雁群中,你会看见一只天鹅;在草木遮天盖日的热带雨林,你会在流着哈喇子的霸王花底下发现一株脆弱的小□□……
它们不是生来就想非主流,它们只是被逼的。
这是大自然版成语故事之“物极必反”篇。
亚拉尔就是一群豺狼虎豹中,绽放出的那一朵艳丽的奇葩。
五岁开始面不改色地看着一群黑衣男做搏斗实战演习,镇定地发扬“我在马路边捡到一毛钱”的精神,将跌倒在自己脚边的哥哥(叔叔)嘴里飞出来的门牙淡定地递回给他。
七岁开始在一个名叫伯尔的怪蜀黍带领下,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小巧的东西,只需要三秒钟,就可以解决掉一切你讨厌的活体生物——包括隔壁班总是捏他脸蛋的臭小子德拉。
九岁开始,正式学习使用这个名叫“枪”的玩意。
十岁,学会独自组枪。
十一岁,半年没练,只记得第一部貌似是装枪管。
十二岁,在父亲的黑脸压迫下,魔鬼训练重拾枪械技巧记忆。
十三岁,父亲恋爱了,孩子成了放羊娃,枪械什么的其实就是浮云,倒是学校开了一门名叫缝纫的课程,兴趣浓厚。
十四岁,一入女红门深似海,从此英雄是路人……
在一个纯男性组织,充满了面瘫冷漠暴力狂躁肌肉威武的人群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个王子。
王子总是挂着礼貌的笑容,话很多,但总是温吞细慢,说话的时候,会专注地望着对话者的双眼。小时候害怕了小脸一皱会立刻哭出来,长大了以后会用湿漉漉圆溜溜的类动物眼神进行博取同情攻击,坦然地坐在缝纫课教室里,跟女生们一块儿学习怎么做一只衣服的袖子。
在那些认为自己是真•爷们的男同胞眼里,亚拉尔简直是娘到不行,渐渐疏远不再愿意同这个只会玩女人玩的东西的娘娘腔说话。
但是这些真•爷们,却没办法在班里女生给外班人调戏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地举起一张桌子,毫不犹豫向流氓砸去。
然后,亚拉尔成了男女生心目□□同的,王、子。
用亚拉尔小王子的话来说——缝纫是一种生活的艺术,可以使人心神宁静。
虽然和尚们听见这句话,木鱼会觉得压力很大,但是亚拉尔确实是这么做的。
回到房间后,原本准备洗澡后就睡觉的他,上床了那一刻却发现自己睡意全无了——满脑子都是父亲刚才那一番动情的演说,“我相信你可以”“我为你骄傲”这种话,可是十九年来的头一遭啊头一遭……亚拉尔抓着手中半成型的兔子娃娃伸长了脖子,嘴角挂着笑,有点美得冒泡泡。
到了接近凌晨三点的时候,将毛茸茸已经塞好了棉花的兔子尾巴接到兔子屁股上之后,亚拉尔一抬头看时间,这才觉得有一些困,将针啊线啊还有没用完的柔弱棉絮放好塞回床底,亚拉尔蹑手蹑脚地躺回温暖柔软的被窝里,盖上被子裹好,心满意足地睡去。
然后……
亚拉尔做了一个很惊悚的梦。
他梦见父亲大人给找到的传说中的“老师”竟然是max。虽然看不清楚脸,但是却明显地记得那个人似乎从头到尾面瘫着脸冷嘲热讽,联系不好还打人tat。结果他越弄越糟,max说,每十发子弹合格率不达到80%就要他去面壁大吼一声“max我爱你”……
结果那一天他对着雪白的墙壁喊了一天的“max我爱你”。
当梦中的max狞笑着告诉他今天的练习结束了的时候,亚拉尔终、于醒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亚拉尔捂着胸口,一背冷汗,总结出一个道理:昨晚的梦是今年最恐怖的噩梦,没有之一。
曾经有一位不知名的大神说过:现实就是最虐身虐心的大后妈。
亚拉尔从学校上完医术理论课拖着疲惫的皮囊往家里赶——他没有忘记,今天是与父亲说的那个老师第一次见面的时间。
将单车停到车库的时候,亚拉尔在车库里看见了另一辆车,绕着转了一圈,发现是陆虎……这年头爱用这种横冲直撞像头公牛一样的车的人不多了啊,亚拉尔摸着下巴思索,总觉得这车挺眼熟但是又死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么琢磨来琢磨去,亚拉尔忽然就发挥了传说中男人的第六感,直觉可能这次师徒见面会有一些不妙。
结果一进屋,父亲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的三个人,亚拉尔停在门口,有种想拔腿转身就泪奔的冲动——
啊哈哈哈哈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