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渊笑笑:“微臣以为殿下查过微臣,是定然知道这件事的。”他一副失落的样子,“没想到殿下不知情啊。”
嘉恪这才想起琥珀禀报过,陵渊曾为澹台璟涛挡过刺客一刀,因此被直接拔擢为心腹太监,继而成为缉事司之主。
只是琥珀的禀报中没有提过这一刀正中心口,深且长,即便愈合多年也仍然看起来颇为可怖,一看即知当时凶险异常。
嘉恪想起听过的一些传闻,有人怀疑这场谋刺根本就是陵渊主导,以期能以此得到皇帝的信任。
陵渊观她神色,笑了笑:“殿下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嘉恪见他胸口已经扎好了针,便说道:“听闻督公为皇上挡下的那一刀,是督公派人所为,怎地砍得这样深?以假乱真也太过了点,不怕你治罪么?”
医者吓得“噗通”跪地,陵渊哈哈大笑起来。
陵渊挥手让医者退下,嘉恪瞥那医者一眼:“不许走远,等太医来了立即叫进。”
医者连连称是,连滚带爬地退到门口去了。
陵渊看着嘉恪笑道:“若要以假乱真,不砍得真些,皇上能信?不过殿下这是信了那些传言,认为一切是微臣主导?”
嘉恪:“是与不是都不打紧。”她微微一叹,“若不是你安排,那你危急之下替皇帝挡刀,从此得道升天,那都是你应得的;若是你安排,富贵险中求,还安排得无有错漏也不被人发现,也因此受了这可能致死的一刀,之后的一切依然是你应得的。”
陵渊双目中流露出欣赏与感慨,说道:“这些年奉承的不少,恭维的不少,阳奉阴违的也不少,像殿下这般言论倒是头一次听见。”
嘉恪:“也许有人也这般想了,但是没人敢直接对你说罢了。”她看向他胸口的针,“这应当都是银针,未见泛黑,毒素应当没有游走全身。”
陵渊:“殿下懂些医术?”
嘉恪淡淡:“久病成医罢了。”她又一笑,“不是病,是被毒得多了,就知道了。”
陵渊凝视着她:“殿下知道自己体内有些什么毒吗?”
嘉恪瞥他:“呦,这你也知道了?董承是你的人?”
陵渊:“董承医术高明,尤善解毒,殿下若能将所知相告,相信他诊治起来事半功倍。”
嘉恪一笑:“自己中着毒呢还有心思担心别人。”她在他胸口的针上轻轻一弹,“闲的你。”
“嘶……”陵渊适时发出一点痛苦的呻吟。
“呵。”嘉恪又弹了另一根针。
陵渊攥住了嘉恪的手,往自己身前拉了寸许,莞尔:“微臣若是被殿下弄得毒情加重,殿下可要负全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