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
薛珞抬手难耐地揉捏着自己的颈项,然后坐起身来,把一网遮住脸的黑发尽数往后拂去,白晰清致的脸上起了些愠怒:“肩膀很痛。”
丽娆又急又气,忍不住上前摁住她的脖子:“我是问你,你的内力和气血是否有好转,你昨夜一直压在我的手腕上,肩膀当然会痛。你难道忘了咱们喝药的事了?”
薛珞一把拂开她,脸上开始出现后知后觉的气恼:“你别碰我。”
丽娆坐在床弦上看着她,脸色堆积起不耐烦:“薛至柔。”,她们从一张小床上醒来,这般肌肤相亲地挨了一夜,她居然还叫着别碰她。
大约是第一次除了长辈外,有人这般高高在上,连姓带字的叫她。薛珞脸上顿时起了一层寒冰,本就蓄积的起床气在这时爆发开来,她熟练地捏起剑诀,以二指之力点上丽娆肩上穴道,然后反转腕力使擒拿法用手臂桎梏住她,翻身把她压在了床上:“你叫我什么?”
她这套动作,虽算不上快,力道也不重,甚至连穴道也没有点住,但被压着的人脸上先是怔愣,其后高兴不已:“你使内力的时候,胸口不疼了对吗?”
薛珞闻言,暗自往丹田提力,虽觉得有些乏力,但胸口并不像往常般疼痛,气血翻涌的力道也不足以让她疼痛,她喜道:“那药好像有些作用。”
丽娆本也为自己练出了焕神丹而兴奋,但转念一想,自己竟然一点内力都没有提升,想来该是心法未学到实处,导致内力无法突破,看来自己不单是武功弱,脑子还笨拙。
“恭喜你了。”她不咸不淡道:“看来你很快就要见到你师叔了。”
薛珞俯身看着她,唇角扯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垂坠的发梢像是尖刺一样在丽娆脸上游移,丽娆不适地偏了偏头,嗫嚅道:“放开我。”
薛珞拉起她,顺势一掌推出。丽娆踉跄着摔到地上,幸而那力道微小,她没有被摔伤,但心里倒起了几道浅浅划痕。
薛珞轻轻咳了两声道:“去端些水来吧。”
丽娆爬起来,生气地看着她,叫道:“现在想着指使我了?晚了。”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怒气冲冲地打开大门,一片初冬之景扑面而来,黄的芦叶,绿的树,红色的百日红经一夜露水的喂养,遍地而生。
泽地的景,每一眼都是不同的。
沁凉的空气本该使人神清气爽,但丽娆余怒未消,看什么都不顺眼,上前两步一脚踢翻了池边的小水桶,水桶骨碌碌滚到水池中去,里面还算鲜艳的紫水兰在水中荡漾着。
“江姑娘。”一个不算熟悉却又疏离的声音踏风而来,白色身影在李树树干上使了个回旋踢,姿势飒然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