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珞侧眸看她,轻声笑了起来,她很少有这般开怀的时候,本来荏弱的脸变得明媚起来,像一朵寒兰,且美且柔,让你忍不住去怜惜她。
“至柔。”丽娆齿间战战,小声唤道:“我往后再不会让你去涉险了,管它什么飞鹤帮,苍山帮的,全都不关我们的事。”
薛珞敛眸悠悠道:“好。”
丽娆擦干她的头发,轻轻蜷缩起身子,把自己埋进棉被中。
薛珞本斜靠在她身上,此时勉力翻了个身,躺在床侧,身旁就是温暖的炭火气,她伸出手在火上烤了一会儿,消了自己手上的寒气这才揽过旁边女人的颈弯,让她靠在自己胸口上。
丽娆轻轻地叹息着,在她胸口摩挲着脸颊,回想在花房的时候,她们也这样睡在一张床上,那时候连触碰都是奢望,现在却可以交颈而眠,只盼望永远这样才好。
永远也别回到揽月峰才好。
两个人,一人累极,一人忧思,很快都进入了梦乡。
冬日的天,一般都亮得很晚,窗纸上透泄的光从淡淡一线变成了亮亮一片,四方的天,把房间照得雾蒙蒙的,像是极清朗的月夜。
等到日上三竿,丽娆才倦倦地翻了个身睁开眼来,她侧头看了看,身旁的女人还在沉沉睡着,呼吸绵长,紧闭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扇阴影,阴影未曾抖动,所以全然没有要醒的迹像。
昨夜她回来得很晚,得让她把精神补足。丽娆为免吵醒了她,不敢起身,只在床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发现那人也辗转将醒。
“咝。”薛珞倒吸了一口气,突然痛吟出声,向来清冷无波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你怎么了?”丽娆吓得不轻,急忙坐了起来,就要查看她的伤处。
“别动。”薛珞痛意欲深,似乎到了无法自持的地方,她坐起身来,捂住自己的左臂,把额头抵在棉被上。
丽娆泪眼婆娑,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到她伤势如此重,自己内力微弱无法为她调息,只有请陆谨言前来助力了。
“我去请陆师兄来。”丽娆慌忙道,说着便掀被急待下床。
“我让你别动。”薛珞咬牙挺了良久,终于缓过了劲。她松懈下来,倒回枕头上,偏过头看着丽娆,微挑眉头笑得意味深长:“我的手臂被你压得,差一点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