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声一响,周兴只觉得眼前倏然闪过一道残影,紧接着传来剑刃破空的裂帛之声, 待他反应过来慌忙起剑使出护身剑招应对时,那影子已转到身后去了,只留长帛斜曳过眼际。他不敢轻敌,也并不回身攻击,只御起轻功快速向前脱离出战圈, 想要确定她的位置后, 再行出招。
然而他快, 那人轻功更快,剑气飒然,始终不离他身侧。
周兴在台上疲于应对,台下的人却看得津津有味。
特别是纪盟主,先时还颇有兴致的询问陈雁回此女是揽月峰还是百花谷的姑娘, 待看到那出神入化的轻功,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引舒大师所创的望舒心法, 最是讲究内力的轻盈、灵动,还有手挽长帛的武功招式,比之拂尘更加轻便柔软,且皆有拂去尘缘超凡脱俗之意。
台下的众人亦是看得目不转睛,连呼吸都变得轻浅,怕一不小心惊扰了这场打斗,直到周兴被逼无奈,躲到榕树后企图隐蔽起身影,纪年失笑之余才回神向陈雁回问道:“这人就是溶华大师的爱徒吧?”
陈雁回点了点头,脸上淡淡的:“是了。”陈亦深失去了武林大会争夺第一的资格后,他对接下来的比试已经无心观看,做为河清派的掌门,本该对所有徒众的成就与有荣焉,但河清派已经不是建派之初,那种四方合一的局面,早就分化开各自为营。
薛珞所得的赞赏荣誉,只会让揽月峰出尽风头。
纪年哪里不明白这些道理,暗地里怎么想不表,明面上还是笑着恭维道:“陈掌门教导有方,河清派还真是人才辈出。”
陈雁回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的,这夸奖接受得勉强至极:“薛姑娘天姿聪颖,又得溶华大师真传,武功是四景山中的佼佼者,未来更是揽月峰掌座的不二人选,有她这样的人才也是我河清派的幸事。”
“掌座?”薛掌门横插一句,打断了陈雁回的话:“你是说溶华要传她掌座之位?”
陈雁回对当年揽月峰与苍山派的事有所耳闻,因揽月峰上下缄口不谈,所以对后来的事知之不多,但见薛掌门这般在意的模样,又想到两人皆出自一姓,心下蓦然了然了几分,语气疏落间也带了丝幸灾乐祸:“是啊,溶华大师是把她当传人培养的,揽月峰的姑娘断情绝爱,恐怕往后也不会轻易入世了。”
薛掌门脸色僵硬,冷笑道:“这倒是大材小用了。”
另一边的台下,陆谨言正心无旁骛的沉浸在这场比试中,看到薛珞并未穷追猛打,而是停下来任由周兴躲藏恢复体力,为此很是不解,不由得喃喃道:“薛师妹在拖延时间么。”
陈亦深没了名次的重压,身心虽疲,但断了与流云门的恩怨,反觉胸臆间开阔了许多,虽回得不冷不热,但显然对台上的输赢也是十分关注:“多给几次机会,以便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他毕竟也打过几场了。”
陆谨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唇间溢出些调侃的笑意:“咱们四方比试的时候,可没有休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