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在这样的回忆里,实在快活得很,像轻飘飘的徜徉在云端,可以随时温暖的入眠。
“阿娆, 阿娆。”一个恼人的声音锲而不舍地唤着她,想把她从那深沉的美梦中叫醒。眼前美好的画面正在扭曲消散, 她无奈又气愤,辗转逃离着那呼喊的侵扰。
“阿娆,别睡。”胸腹按压的疼痛传了过来,那种剧烈的动作简直要把她揉碎打烂。
她怒极攻心,想要恨声辱骂这折磨她的人。
然而张开嘴,却呕出一口水来。
她像是被人从天堂拉到了地狱,痛楚绝望难过,所有的情绪涌入脑中,冲散了本还残留的美好余韵,只觉得胸腔里每呼吸一下,就像被钢针搅过,痛不欲生。
“阿娆。”有人把她拥在胸口,她抓住救命稻草般,急把全身都贴紧那温暖的热源,恨不得蜷缩成一团,融化进去。
她太冷了,冷得连悲鸣都发不出。
“至柔,你先用内力驱寒,你若只顾着她,你也会被冻死,只有活着才能救她,不是吗?”薛掌门急劝道。
薛珞战战发抖,但她也不忍推开怀里这个紧紧禁锢着想要夺去她性命的女人。
薛掌门看着礁石上被救上来的人们,那悬着的心却掉不下来。雨势在逐渐变小,不似先前那般瓢泼倾盆之势,天上乌云微散,一轮月亮飘然而出,满耳里都是江水撞击礁石的轰鸣。
“掌门,我们就在这里等到天亮么?若不赶紧带着大家去到安全的地方,恐怕全都撑不了多久。”严世钟一面用内力为小师弟驱寒,一面抬头向薛掌门焦急地提议道:“不若让几个人乘着皮筏,冒险前去求救。”
薛常门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虽觉得这一去实在凶险无比,但也提不出反对来,只能斟酌着开口道:“你先找几个愿意去的师兄过来,等这风小了,再去罢。”
严世钟答应了。
礁石上仆妇船娘们搂成一团,她们抬头望着天空,喃喃念着渔民们编撰的平安经,不住乞求着天神的眷顾,希望这风雨能赶紧停下来。
“至柔。”看着薛珞已经气息幽弱,脸色青灰,薛掌门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把内力暗调到掌心,往她背上拍去,在和煦心经的帮助下整整消耗了近五成功力,这才使得她经脉流转畅顺。
薛珞不敢耽搁,直接利用自己恢复的内力开始为丽娆驱寒。薛掌门叹了一口气,不敢多话,伸手招来严世钟道:“去吧,以自己安危为上,若是没有船,也该沿途寻找人家求救,便是回来不了,我也不会责怪。”
严世钟点了点头,脸上表情亦是沉痛不已。这一去也许就是有去无回,但他们无论如何也得为这一船人的安危拼上性命。
“他们要去哪?”薛珞问道,她把眼神从丽娆身上移开,挪到那在生死离别的几人身上。
薛掌门本想扯出个笑脸,但那笑比哭还难看,毕竟谁也不愿亲眼看着徒众去送死,他声有哽噎:“他们要乘皮筏前去找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