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是个紧张的月份,虽辛宗礼并没有明说,但寨人们实实在在感觉到了训练强度逐日递增。
自然,也便想到了那一层。
无人叫过苦。
到了中旬,二姐寨的学堂停了课,将孩子们也带到了演练场上,随寨人一同训练。
广国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来攻打宣关的不是朝廷,也不是起义军,而是邻国。
寂山临着两小国,平日里相安无事,甚至有些闲钱的商人百姓会选择跨越国境,到福满楼游玩。
寨中军师严良所担忧的事终于成真。
此前,在议事厅开会时,严良便捋着胡子说出了这个担忧:
“我国内乱久久不休,甚至愈演愈烈,若是邻国得到消息,趁乱出兵,咱们防不胜防啊!”
现下,邻国不仅出兵了。
还是两个邻国联合起来出的兵,阵仗很大,身上带着最原始的狂野,誓要将这块地收入囊中。
留下的敬安军先行赴战,损失惨重。
辛宗礼愁眉不展,掰着手指头想不通。
按理说,敬安军用的是当下最为精良的武器,最为坚硬的甲胄,甚至身体素质都被养得倍儿棒,没理由能损失成这个样子。
到最后,还是敬安军的一个将领,嗫嚅着说出了原因。
在寂山的这段日子,他们什么都不缺,日子过得比一般百姓都好。
一时间安逸惯了,想到广国公只长着一双眼睛,自然顾及不到所有人,他们在训练上开始应付了事。
但,这还不是直接原因。
将领后来,又与辛宗礼说了一件事。
原来,早在广国公走后的第一日,敬安军营地便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事,兵士们一开始并没在意,但这些奇怪的事持续许久,兵士们开始人心惶惶,失眠多梦,茶饭不思。
“什么事?”
辛宗礼深吸一口气,严肃问道。
“夜半敲门,开门无人;婴孩啼哭咳嗽,循声找去依旧无人;树上显现入木三分的字迹,说我寂山必败……”
将领叙述之时,面色极为苍白,瞧得出他害怕极了。
“刚开始,也不敢与你们说,怕遭人嘲笑……”
白傲天在一旁听着,越听越觉得窝囊憋屈,她猛地站起身来,直拍桌子,
“这又如何啊?你们这么老些人,难不成还怕这等装神弄鬼的玩意儿?”
“咱们是人,又如何斗得过鬼啊?”
将士的头都要埋到双腿之间了,
这等事情刚出现时,他们并没有害怕,还乐呵呵地说什么血气方刚的男儿,阳气足,鬼怪不敢近身。
后来,这等怪事无时不刻出现在他们身边,他们便开始慌了,开始没信心了。
“是人就把他五马分尸,是鬼就让它魂飞魄散!”
白傲天对这将士恨铁不成钢,她恨不能自个儿亲自去敬安军营地会上一会。
敬安军在二姐寨众人的印象里,一直是骁勇无前的忠烈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