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身子在下一秒全然撤离,二人依然在一床被子里,俞忘越能感觉到谢仪压抑着的轻颤,栗色的微卷长发垂了下来,挡住了女子的神情,但还是能通过缝隙看到她抿成了一条直线的唇,随后,一滴泪顺着柔软的脸颊滑落到了象牙白的丝绸质裙摆上,晕染出一道湿痕。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先行离开这带着灼人温度的被子,俞忘越穿上了一次性拖鞋,又看了一眼仍然呆愣在床上的女子,肩带垂落到了臂弯,以她的视角,刚好能看到胸口的上沿,单纯的一见钟情还没有上升到性的方面,她甚至都不敢看,落荒而逃似的去了洗手池洗脸刷牙。
可是,直到洗漱完毕,谢仪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是吧,自己都躲开了亲吻,难道她还要退出录制吗?
总觉得是不是该说些什么,俞忘越的十指都纠缠在了一起,这才鼓起勇气开了口,“谢老师,你、你是有什么刚睡醒会不太清醒的毛病吗?”
女子抬起了头,凤眼里的红血丝看上去妖异又妩媚,却莫名的令人心疼,她道:“看我的笑话,开心吗?”
“什么笑话?”
似乎是放下了什么,谢仪双手撑在床上,脑袋微微仰起,下颌线清晰可见,修长的脖颈下是很符合女团身材的直角肩,女子勾唇笑了笑,眼底却是冰冷的,“笑我平时对你冷淡又刻薄,睡醒后却主动向你索吻,不觉得很可笑吗?”
能说吗?
这样的谢仪,看上去好性感……
轻咳了两声,一向单纯的小孩儿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赶忙摇摇头,“没有,我没有觉得你可笑。”
对上了冷淡的质疑眼神,俞忘越无措地摆着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我有我的,你当然也有你的,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抵触与不喜,自然也能察觉到你不清醒时的身不由己,就像我昨天说的,这些你想保密的事情,我就当没听见、没看见,所以,你也不要自我厌弃,继续讨厌我就好了。”
心底自醒来后就占满了慌乱与不安,但很奇怪,这个小鬼虽然面上看着幼稚,但其实是个温柔又包容的人,毫无棱角,总是以最大的善意面对自己,继续讨厌她?
谢仪悲哀地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不讨厌她了。
刚刚醒来的一瞬间,这人的眉眼让她想到了“越越”,如同喝下了最为浓烈的酒,她坠入了温暖的怀抱所编织出来的美梦,把眼前人当成了心上人,露出了她再也没对旁人展现的娇态。
只是,亲吻被躲开了,梦……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