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2 / 2)
“芋头啊,你小子干嘛怎么倔?她们不是让我们住进小楼了?你非得在大门口打地铺?你小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没见里面有那么多的小姑娘?和你一个岁数的也不少,说不定有小姑娘看上你,嘿嘿,到时候,嘿嘿,便宜你小子了····”
云叔考躺在大门处的机枪巢里仰望星空,嘴里絮絮叨叨的抱怨着芋头,本来幕佩佩已让他们两人享受最好的待遇,供应最好的物资,芋头死活不干,非得拉着他守在大门口,说是张小强只让他守门,没让他干别的。
云叔却知道张小强的意思,只要他们住进女兵营就达到了守门的目的,让自己过得舒服点有何不可?特别是,女兵营里没什么男人,作为中年大叔的他很是收获了几个少妇的媚眼,这让他骨头都酥了二两,本以为能老树逢春,结果被愣头小子给生生断掉他的性福生活,云叔自然要抱怨。
芋头只是不说话,他对女兵营深恶痛绝,不是因为女兵们打他,他还吃得下这个打,是幕佩佩她们那么对待黄泉,黄泉本来断了一只胳膊,幕佩佩无缘无故的动手不是欺负人么?要知道芋头这辈子最尊敬两个人,一个是张小强,单身迎战巨型大鱼,不畏不惧。
一个是黄泉,湖边连斩五十人,浴血而立,是真正的血勇士,黄泉也没让他失望,哪怕到了最后关头,也能让绝对强势的幕佩佩狼狈不堪,可以说,黄泉教会了他什么是真正的勇气。
“卡···擦···”芋头将轻机枪的枪栓拉上,轻抚着机枪柄上工程塑料的花纹,抬头见天上的圆月如盆,银色月光倾泻而下,淡了夜色,将他身边照出一片冷银色的世界。
“芋头,你也不小了吧?十六岁满了没?”
云叔唠叨了半天,见身边的傻小子爱理不理,也不恼,将话题扯到了芋头身上,要说,他和芋头不是一个村的,不知道怎么着,他就和芋头变成了搭档,两个人不管做么都在一起,就连进正式小队,断指明誓都在一起,他没娶过媳妇,没有后代,心中也把芋头当儿子看,他觉得芋头和他很像,和他年轻的时候。
“我还差1个月零三天就满16岁,往年都是家里给我下鸡蛋面,今年没人下了········”
云叔勾起了芋头的愁肠,说道一半,芋头说不下去,借着月华盯着身前的轻机枪,一滴晶莹的水渍落到黑色的枪柄,溅起一点水花。
云叔不知道芋头在垂泪,他崴了崴身子,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点,安慰着芋头:
“芋头,别想那么多,想哭,会越想越哭的,咱们能活到现在不容易,真的不容易,能活着,就好好活着吧,我知道你心里看不起我·····”
“云叔,不是····”芋头抹了一把泪水,打断云叔,却被云叔空举的手掌止住。
“芋头,你还是不明白啊,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我年轻的时候比你还冲,言语稍有不对就与人动手动脚,就算赢了又怎么样?心里出了气,还得家里赔钱买药,家里穷啊,买不起,我爹给别人跪下磕头,不让我被关到牢里。
我记得那年,我爹五十多岁,家里没本事,只能在土里刨食儿,我又不争气,天天在外面当混子,还是最没本事的混子,我把别人打的三个月下不了床,爹妈把猪牛都卖了,鸡鸭也卖了,给我姐做嫁妆的大木柜子,箱笼衣裳也卖了。
都卖了····都卖了,还不够,我妈去给别人洗衣服,做饭,端屎端尿的服侍他们一大家子人,我楞,我冲,我不甘心,我还要去找他们闹,我爹给我跪下,我爹几十岁的人给我跪下,求我,那一刻,我发誓,我要做人,做个被人打脸也要喊好的老实人,不为别人,只为我爹,我妈,还有嫁出去连件好衣裳都没有的老姐。”
云叔说着说着眼泪下来了,他压在心里几十年的事儿被捅出来,他抬头仰望夜空,想把眼泪倒回去,似乎在回忆年少轻狂,回忆着老父的蹒跚背影。
“很久,我才知道,我爹以前比我还冲,是他战友告诉我的,他当过兵,越战打过战,一个人守着猫耳洞,同班的战友死绝,就他一人守了半个月,跟后方没了联系,靠吃蚂蚁喝露水守了半个月,打退了数十波的进攻,打疯了,我爹只知道守洞子,不管是自己这边的,还是越南鬼子那边的,只要有人靠近他就打。
最后他被俘虏,是被自己人俘虏的,他已经杀疯了,两边都有人死在他的手里,军队没有找他的麻烦,让他退伍了,什么都没落到,只留下一身伤,他死了,病死的,没钱给他治病,只有他的一个战友来看他,没人知道他是一个英雄。”
“啊!!!!!!!!”云叔站起身冲着空旷的四夜嚎叫。
“那···云爷爷的战友?”芋头小声的问了出来。
“他说了,他欠我爹两条命,想要给钱我爹,我爹不肯要,我爹说,他欠国家七条人命,他用什么还?芋头,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英雄两个字会让你背负一辈子。”
月色如霜,冻住了清冷,女兵营的大门处,云叔和芋头都没再开口,芋头仔细品味着云叔的话,甚是敬佩云叔的父亲,一点热血回荡在心头,突然想起什么,从挎包了掏出一包香烟扔给了云叔。
“云叔,这是搜索队的大哥们给我的,我一直想给你,有老是忘掉,你拿着抽吧,好烟咧,在以前要卖10块钱一包。”
云叔拿起烟一看,手中是包十块钱的硬壳《红金龙》,咧嘴笑了:
“你小子有点良心啊,这红金龙是我们那儿办喜事的好烟啊,不错,比我以前抽的三块钱《黄金龙》好。”
说罢,云叔拆开包装,点上香烟,手中的火头尚未熄灭,一声枪响,荧光一样的子弹从他耳边呼啸而过。
“吐·····敌袭···趴下······”
73我去了
云叔吐掉嘴里的香烟,高吼一声,扑到在机枪巢里,抓起步枪,双手高举过头,朝着沙袋外面看也不看的一梭子弹打了出去,芋头在枪响之时就趴到了沙袋上,打开保险,冲远处亮起枪焰的地方扣动扳机。
两人将满满一弹夹的子弹打空,也没有引来一次回击,似乎刚才荧光流火一样的子弹只是一场幻觉。
“芋头···别留在那儿,换地方,换地方······”
云叔换上弹夹,低头爬到另一处沙袋,回头见芋头还在原地瞄准远方的暗处,不由得着了急,芋头听到云叔的叫喊,也不多想,提着轻机枪的提手,一骨碌窜到了云叔的身边,刚刚趴下,一阵弱不可闻的脚步声在沙袋外面窜过,还未等他俩儿探出头去望上一眼,两只白酒瓶子扔到两人之前的位置。
灌满液体的瓶子在地面上撞碎破裂,破碎的瞬间,没有任何火头的自燃起来,接着‘蓬’地燃烧出老大一片,将大门口照得如同白昼。
云叔一见,心中暗道:“坏了,有幕佩佩一样身手的进化者。”
“芋头,你进去报信,去和那个长的最漂亮的娘们说,来了硬点子,我先挡住他们,快去。”
芋头先是一愣,接着他明白过来,非但没去报信,反倒朝着沙袋外面扣出一梭子弹。
“芋头,你傻了······”
一窜窜子弹击打在云叔身前的沙袋上激起一柱柱细沙打断了他的话头,他将脑袋埋在沙袋下,扭头瞪着芋头,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云叔,别当我傻子,这的枪声哪儿听不到?用得着我去报信,吃这碗饭救不能怕死,死了又怎么样?还能早点跟爹娘见面,别再说了···‘当’····”
芋头扔掉机枪,飞出去倒在地上,火光照射下,躺在地上的芋头没在动弹,云叔见到芋头生死不知,红了眼,猛地站起身朝着外面扫射,不管流火一样的子弹纷纷穿行在他身边,他朝着远处涌过来的人群,将三十发子弹一气儿打完。
“芋头····芋头···怎么样了,说句话啊,芋头·····”
云叔拎着步枪跪在地上更换弹夹,嘴里还在发出焦急的询问,熊熊地火焰在身边,烤出他额头上的汗水,眼中扫视远处,子弹飞舞间,云叔再次起身向远处射击,与先前那个在幕佩佩身前猥琐谄媚的那个老男人判若两人。
没得到芋头的回应,云叔心中满是悲愤,他当芋头已经不在了,这个被他当做儿子看,与他年轻时一个脾气的小毛孩儿不在了,压在心中许久的热血爆发,竟对飞来的子弹不闪不避,站在沙袋后面,将扇面涌来的人群一个个撂倒。
一只劲道十足的大手抓住云叔的裤腿将他拉倒在地,在云叔倒下的瞬间,呼啸的子弹划过他的颈边,将他惊出一声冷汗,回首一看,是芋头趴在他身边将他拉到。
“我没事儿,被撞晕了一会儿·····”
芋头不等云叔发问先一步说出他的情况,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他头上的03型迷彩钢盔侧面的蒙皮撕开老大一块。
芋头重新抄起了轻机枪,向外射击,有了轻机枪的火力,远处的人群被压制,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云叔则用步枪向月光下的地面任何可疑之处点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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