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上(1 / 2)
两人粗略的敲定沈惜这边的客人, 元哥儿坐不住了, 便让乔漪和方姣带他去院子玩。
沈惜正陪着周氏说话, 却听到小丫鬟来通报说, 乔三夫人来了, 正跟那些护卫胡搅蛮缠, 不许他们处置钱妈妈, 说了些着三不着两的话,已经在园子里闹起来了。
“原是我今儿头一遭接手家事,让嫂子看笑话了。”沈惜无奈的笑了笑。
周氏摇了摇头, 永宁侯府是何种情形,她还是略知一二的。仍是乔三夫人主持中馈,正经的侯夫人沈惜却退了一射之地, 几乎从不公开露面, 像个隐形人似的。
至于缘由么,先前对沈惜并没有印象的周氏, 见了那日她的举止、她善良又果决的救了元哥儿, 便觉得沈惜定是被以讹传讹的给误解了。
听小丫鬟的回话, 周氏便知道这乔三夫人是要寻事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周氏体谅的道:“你这祖母又不是嫡亲的, 你的日子自是更艰难些。”
既是已经把沈惜当做家人, 周氏便也没只说些场面话。她劝着沈惜快去,道:“我带着元哥儿先回去了, 等你得了闲,也去我那儿坐坐, 带着姣姐儿和漪姐儿, 同樱娘正好一道玩。”
沈惜感激她的体贴,也没有多留她们母子,只说改日去府上拜访,把周氏和元哥儿送出了门,便带着丫鬟往后头园子去了。
她就知道乔三夫人不会甘心,可没想到竟闹起来的这么快。
还没到走进月洞门,只听到乔三夫人尖细的嗓子飙着高音儿道:“我倒要看看,谁敢打人!”
沈惜挑了挑眉,不紧不慢的款款走了进去。
见她进来,墨烟和长青顿时松了口气,乔三夫人在这儿胡搅蛮缠,就差撒泼打滚儿了,他们也很难办。总不能他们上前把乔三夫人拉开,拽到一边去罢?
虽然他们确实很想这么做。
只见乔三夫人脸色却是不大好看,发鬓有些松散,衣裳也穿得不够整齐,显然是匆匆起身过来的。前几日被蒋氏挠出的伤痕还没好,她脸上仍有三道红痕。
再加上如今气急败坏的模样,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虽然狼狈,她却气势不减,把钱妈妈护得严实,不许护卫们打板子。
而周围站着的俱是有头有脸的管事婆子们,既是沈惜有过吩咐,她们还不敢明着作对。再有就是花丛后、窗棂后躲着看热闹的丫鬟婆子们,钱妈妈在府中不得人心,也不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倒不是乔三夫人是真心护着她这个心腹,还是舍不得放弃这个肥差。
好端端的世家夫人,竟然不顾形象的亲自拉拉扯扯去挡护卫,沈惜好笑的想着,她是不是从和蒋氏的交锋中得来了灵感,很可能下一步就预备撒泼打滚儿了。
“三婶身子已是大好了?”沈惜从容不迫的走进来,微微收紧下颌,看着乔三夫人,笑吟吟的道:“今儿才听四婶说您病了,竟是起不来床。才想着去看您,谁知周姐姐过来,只得先过去了。”
乔三夫人知道沈惜口中的“周姐姐”是卫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如今她对卫国公府有恩,便要张狂起来,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听了这话,乔三夫人只觉得沈惜是在炫耀了。
“满心满眼都捡着卫国公府的高枝儿飞去了,哪里还有我这个三婶?”乔三夫人冷笑一声,道:“这会儿姐姐妹妹叫的亲热,还真以为人家把你当亲姐妹?”
沈惜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是姐妹,便是认了干亲后,倒成了姑嫂。
乔三夫人以为沈惜被自己镇住了,便趁势道:“你这是做什么?才头一日管家里的事,就闹得鸡飞狗跳!喊打喊杀的!让太夫人怎么放心把家里的事交给你!”
沈惜觉得好笑,这侯府本就是由乔湛继承,与太夫人又有多大干系?若太夫人是个聪明的,就该早早放权才是。只是太贪婪,心里始终有非分之想,才闹成今日这样。
“到底是怎么个缘由,您可以问一问钱妈妈。”沈惜面上的笑容淡了些,她对乔三夫人也懒得客气。“出言顶撞主子是其一,无能是其二。侯府不养闲人,若是连自己分内之事都做不好,我看留着也没用。”
钱妈妈今日的行为,本是乔三夫人一手安排,以为能刁难住沈惜。谁知道沈惜竟来横的,直接让人捆了钱妈妈,要打她板子不提,还要夺了她的差使。
采买这一块儿油水极大,乔三夫人压根儿舍不得松口。
“她也是久在侯府中服侍的,难免一时疏忽。”乔三夫人语气强硬的道:“总不能因为一件错事,就致人死地罢?赶紧把她放了。”
她觉得沈惜不过是狐假虎威,仗着有乔湛给她撑腰,如今腰杆子也硬了。于主持中馈上,沈惜压根儿就不懂。
“三婶,您把侯府的规矩放在哪儿?”沈惜笑容渐渐隐去,平静中的声音中透出几分冷意。“我竟也不知道,三婶觉得侯府竟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久服侍的人了,就能欺主了么?”
见乔三夫人想说话,沈惜不给她机会开口。“我也是为三婶好。知道此事的,兴许觉得三婶是护着自己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底下的人这般胆大妄为,是得了您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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