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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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慧娘再度甩开容娘自己出门时, 白姨娘留了心, 命人暗中跟着她。

如今白姨娘掌管中馈, 想要知道些消息自是比原先容易了许多。慧娘确实出门后先去了舅母家, 没有多久刘家便出来了一辆轻便的小车。

虽说赶车的人已经换了, 也没有仆从露面, 但暗中盯梢的人, 还是从车中人撩起一角的车帘中发现了端倪。

一段皓腕上带着的镯子、绣着桃花的衣袖,足以证明车中的人就是慧娘。

直到朱雀大街后身的一处隐蔽的茶楼,马车方才停下。

慧娘带了帷帽, 她身边跟着的丫鬟也是从刘家带出来的,从承恩伯府跟出去的丫鬟婆子,都留在了刘家。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 慧娘才从茶楼出来。

去盯着的人特意留下了一个想看看慧娘是和谁见面, 等了许久,也不见里面有别人出来。许是从别的门离开了。

白姨娘辗转从别的渠道打探到, 就在那天, 瑞亲王妃曾经出府。

慧娘回家后虽是表现得和平时无异, 可白姨娘还是从她时而眉飞色舞、时而低头沉思的神情上, 觉出些不对来。

而最终让白姨娘肯定自己的猜测, 还是慧娘去了碧波院,并停留了不短的时间。

白姨娘故意当着慧娘的面, 跟张通说了想去永宁侯府的事,并露出自己是想为了两位姑娘的亲事而去意思。

张通自是没什么意见, 他素来喜欢白姨娘的规矩懂事, 反而对她和颜悦色说“如今你管家,出门这样的小事,也不必告诉我。”

只把在一旁的慧娘气得暗中咬牙,却不好表露出来。

往日去永宁侯府,慧娘向来都是积极的。这一回她却推说自己身上有些不舒服,就不跟着白姨娘一起去了。

她还鼓励白姨娘带着容娘一起去,好像巴不得自己留在家里。

白姨娘愈发警惕起来,安排了人趁着自己不在家时,要看紧了二姑娘。碧波院里更要注意些,二姑娘动过什么东西、拿走过什么东西,都要记好。

“依我看,那日慧娘去见的,就是瑞亲王妃。”白姨娘忧心忡忡的对沈惜道:“她去碧波院,只怕是与夫人您有关!”

碧波院从乔湛派人前来提亲起,刘氏便让沈惜住了进去。从沈惜备嫁、回门、再到日后频繁的回伯府,都是住在此处。

沈惜原先住的屋子,早就被收了回去,给了别人住。而沈惜的养父母向来都是恨不得榨干她的血汗,是以除了他们知道的月钱,沈惜的体己都是自己拿着。

故此碧波院里,能找到关于沈惜最多的秘密。

想到徐氏曾经试探过她的话,恐怕徐氏是安排慧娘去找,足以证明她和顾清有私情的证据。

她继承了原主的大部分记忆,可关于顾清的,却被故意隐藏了起来。原主并不想让人知道这段不堪的回忆,自是无可厚非,可是……

沈惜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现在就很被动了,除了上回瞧见的那两张信笺,她再没有别的发现了,不知是原主都毁了,还是被藏了起来。

“多谢姨娘提醒。”幸而有白姨娘先提醒了她,让她也不至于措手不及。“只是碧波院里如今都有些什么,我已是记不清,还请姨娘多费心。”

白姨娘忙点头,把自己的安排也告诉了沈惜。“夫人放心,我会想法子把二姑娘的异常告知伯爷,让伯爷约束她。”

只怕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慧娘有心在瑞亲王妃面前卖好,瑞亲王妃又怎会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沈惜的心不由一沉。徐氏本就对她和顾清的关系有所怀疑,若是慧娘为了求徐氏信任,愈发添油加醋说些什么——

她就有麻烦了。

只希望顾清是个谨慎的人,足够干脆利落、足够狠心。

******

这些日子来陈莹为了烺哥儿的事称得上是尽心尽力,无论她出于什么目的,祁恪都预备同陈莹缓和些关系。

如果她能做好王府的主母、能真正悔悟,替他打理好后院,祁恪愿意暂且放她一马。

“王爷,您来了!”陈莹笑眯眯的起身,亲自上前要替祁恪更衣。“烺哥儿在里屋,妾身让人带他过来?”

祁恪神色温和的摇了摇头,他本就生得俊美,又有身为天潢贵胄的气度,陈莹顿时便想起自己彼时偷偷爱慕他的心情。

“让他自己玩会儿罢,我有事跟你说。”

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平心静气的说过话了,如今气氛正好,陈莹眼圈一红,险些要滴下泪来。

“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祁恪放轻了声音,成年男子略显低沉的声音里似乎有着令人沉迷的魔力,陈莹扭过头去,抬起袖子想要擦干泪。

祁恪比她的动作更快,他拿过自己的帕子,动作轻柔的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水光。

仿佛又回到了她还未嫁给祁恪的时光。那时祁恪待她极好,哪怕公务再忙也会抽时间陪她上街去,买东西哄她高兴。

陈莹出身世家,哪里是稀罕那些玩意儿,不过是喜欢祁恪陪着她、喜欢被祁恪宠着的感觉罢了。

“王爷,是妾身不好。”陈莹没头没脑的突然道歉,她今日虽未盛妆,清丽的面庞沾着泪滴,泫然欲泣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生怜惜。

祁恪却是听懂了,眼神愈发的温柔。

“王爷。妾身不该——”陈莹心中愈发酸涩,想要把心中的话和盘托出,她才开了口,却被祁恪轻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阿莹,你想说的我都知道。”祁恪再度叫起了这个久违的称呼,陈莹眼眶一热,泪水顿时夺眶而出。他微微笑道:“所以不必说了。”

他顺势把陈莹揽到自己的怀中,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

“王爷,您怀中放的是什么?”这温情的片刻陈莹本不想结束,可她的侧脸贴在祁恪的胸膛前,她感觉被什么有棱角的东西硌得不舒服。

祁恪笑而不语,他放开了陈莹,从怀中取出了一支发钗。

赤金的凤头钗,东珠光泽温润,鲜艳欲滴的红宝石作为流苏,流光溢彩似乎令整间屋子都添色不少。

这支发钗——

陈莹慢慢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祁恪。

直到祁恪抬手把发钗插到了陈莹的发鬓中,他仔细端详了片刻,方才轻笑道:“阿莹你别生气,我收回两年前的话,红宝石也很衬你。”

陈莹挣开祁恪的手臂,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落地穿衣镜前,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抚摸着水滴状的红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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