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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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五日过去了, 还是没有乔湛被找到的消息传来。

沈惜心里如同油煎一般, 面上却仍是镇定如昔。有她撑着, 永宁侯府的众人虽是忐忑不安, 却也像是有主心骨, 不再慌乱。

卫国公府、方家、辅国公府、齐老将军府上, 都亲自来了女眷关心慰问此事, 动用人脉关系来帮忙。反观乔家三房、四房,只是打发人过来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仿佛生怕被沾染上麻烦一般。

沈惜原也没指望他们, 趋利避害都是本能罢了。

“虽说眼下还没有妹夫的消息,未尝就是坏事。”齐桉和周氏又亲自过来,见她原本就巴掌大的脸又消瘦了些, 虽然仍是妆容精致, 隐约间也透出几分憔悴之色。

齐桉在得到乔湛失踪消息的那一刻起,便动用卫国公府的关系去探查。周氏也回家求她爹和祖父, 帮忙探听消息, 只是仍旧一无所获。

而他们所得到最新的消息, 是有人在树林中发现乔湛当日所穿官服的布料, 被撕扯成条状挂在树枝上。

只是两人都没敢和沈惜说, 怕她胡思乱想。

沈惜不想让哥哥嫂子担心,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哥, 如今你看这朝中局势,是安亲王和瑞亲王谁更胜一筹?”雨夜里的那封信让沈惜触目惊心, 也只告诉了齐家的人。

齐桉知道沈惜心中所想, 他想到在乔湛离开前,便提过祁慎心机深沉,特特的请他照顾家里,似乎是对此事有所预感。

可当时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祁慎会如此狠绝。

“瑞亲王祁慎。”齐桉缓缓的道:“安亲王的势力被削弱不少,如今正逢边关不稳,自是掌握着兵权的祁慎底气更足些。”

“还有,庆国公府似是也为祁慎所用。”

沈惜并不意外,太后的选择便是庆国公府的选择。而庆国公府的嫡长孙女进了安亲王府为妾,众人皆以为太后和庆国公支持的人是祁恪。

连太后都偏向了瑞亲王——只怕不少原本中立的人,已经开始动摇了罢!

“看来太后已经同皇后谈好了条件。”沈惜掀了掀唇角,眼底一片冰凉。“已经是不屑于掩饰了么。”

自从圣上称病不理朝政后,各方势力也开始显露出来,主要分为支持祁慎和祁恪的两派,也有不少权贵朝臣保持中立。

“太后这几日对外称凤体欠安,让安阳郡主陪伴为由,数次让她入宫。”周氏也觉察出几分不同寻常来,只怕太后是在给祁慎帮忙。

莫非太后真的要撮合顾清和安阳郡主?

这么说来,顾清也是瑞亲王府那一边的?

沈惜觉得有些奇怪,明明顾清可以保持中立,无论谁登基为帝对他都没有影响,他还能保持自己的清贵之名,将来入阁拜相都是有可能的。

莫非是被祁慎抓住了什么把柄不成?

“方家可有什么消息传来?”齐桉忽然道。

沈惜摇了摇头。

方阁老所能得到的消息并不多,如今军中的事务,直接都送到瑞亲王处,等闲人都不能插手。

然而相应的,瑞亲王对文臣的控制便不如安亲王,恐怕这也是他想要拉拢顾清的缘故。

不难理解祁慎选择顾清的原因,后起之秀前途无量、没有根基容易控制……

“有人揪出旧事来,似乎是要弹劾方阁老。”齐桉犹豫了片刻,还是道:“你也别怪方家不出力,他们也有难处。”

怪不得她几乎没从方家得到过有用的消息,原来是这样!

沈惜的心也揪了起来。

“我知道了。”沈惜定了定神,沉着的道:“哥哥你行事也要小心,切勿冒险出头,此时动不如静。”

沈惜此时还能如此冷静理智,让齐桉和周氏都吃了一惊。

两人虽是极为疼爱这个妹妹,却也体谅她自小长大的环境,在诸多事情上对她更宽容和耐心,愿意多提点她。

他们曾想过沈惜会惊慌失措、会以泪洗面,甚至已经做好把沈惜母子和乔漪接到卫国公府去住的准备。

可沈惜却表现得格外沉得住气,应对从容,两人既是欣慰又很心疼。

末了还是沈惜催促两人早些回府,在这非常时刻,他们这些还未站队的人家,反而是在风口浪尖上的。

送走了齐桉和周氏,乔漪去陪着琰哥儿,只有沈惜自己在房中。

她从怀中拿出乔湛送她的那枚平安扣,静静的凝视了许久,才收了起来。

******

“见过殿下。”顾清拱手行礼,低头时半垂的眼睑,掩去了他眸中的情绪。

今日瑞亲王命人送信给他,让他依旧来先前见面的茶楼中,说是有事相商。故此顾清下朝后回家换了件衣裳,便即刻去了茶楼。

白氏这些日子见儿子脸色不好,想关心却不知道该如何问,也怕惹得儿子不悦。这些日子来家里的人明显变多了,送来的礼物也比以往贵重了许多。

平日里顾清对于收礼一事格外谨慎,除了今上的赏赐,顾清接受的礼物并不多。他心里很清楚,要想在仕途上走得稳、走得长久,就不能贪图些蝇头小利。

顾清是个有主意的,白氏自打儿子高中探花后,更是对儿子言听计从。只要顾清说收礼会对自己的仕途有损,不许白氏贪婪。白氏哪怕是穷苦了大半辈子,送上门的东西也不敢乱收。

近日来送礼的人渐多,白氏虽是心动,却也没敢收,只等儿子回来知会一声。当她和顾清说起此事时,顾清虽是脸色难看,却让她如数都收下。

“清儿,你可不能犯糊涂啊!”顾清的反常倒把白氏吓了一跳,她忙劝道:“如今的日子已是娘做梦都没想过的,可别做那自毁前途的事!”

顾清知道这送礼的人是谁,心中才更加烦躁,偏生他又不能拒绝——

难道他就非得被迫孤注一掷站在瑞亲王这边?

当他听到小厮通传说是九公子的人有请时,顾清的脸色几乎是铁青的,把白氏吓了一跳。然而顾清攥了攥拳,直到指节发白,眼底不自觉流露出一抹颓然之色。

他不敢不去。

白氏见顾清脸色不好,心中甚是忐忑,压根不敢再提起什么太后郡主的事来,满腹忧虑的看着顾清离开。

到了茶楼时,后门等着便装的护卫,祁慎已经先他一步到了。

顾清忙快步走了进去。

比起他的谨慎小心来,祁慎神色却很放松,摆了摆手道:“顾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顾清沉默的坐下。

“有件事,还要请顾大人帮忙。”祁慎并没有在意顾清的有所保留,面上始终带着笑意。

听了祁慎的话,顾清心中“咯噔”一声。他感觉自己放在膝上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掌心也渗出冷汗来。只是他面上犹自镇定的道:“现下您和安亲王殿下监国,微臣本就该奉命行事。”

那把从悬在他头顶的刀,终于要劈下来了。

前些时日祁慎到还没逼迫他,只是找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让他行方便。顾清不敢拒绝,只得尽量低调的都帮忙了。此时祁慎郑重其事的提了出来,只怕不是简单小事。

“庆国公家的小公子,几个月前去喝花酒,不小心弄出了人命来。”祁慎轻描淡写的道:“是个卖花女自己投井了,常小公子也命人送了不少银子过去,只是她父兄实在贪婪,想要借机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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