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语宁靠在椅背上,“算不上,我见你那次,你还没上大学,好像正是你高考完,暑假期间。”
夏恬到一边的栏杆处站着,“附中的校友?”
“不,我不是北令的人,我是江清本地的,我和你没交情,只是和迟希有点,不算太好的交情。”
夏恬神色顿时凝重了几分,“什么意思?”
“意思不意思的,也就这样。”钟语宁突然有些怅然,“你们俩分手,我总归是有责任。这事不解决,我也一辈子过不去,所以我是想跟你道个歉。”
“你说什么呢?”夏恬依旧是黑线,但却带着一点怒意,给的信息太杂,没办法整理出一条明晰的线,这真的令人难受。
“你不知道吗?”钟语宁说,“迟希难道什么都没跟你说?”
夏恬:“……”
“咳,别生气。”钟语宁释然般笑道,“我都不生气了你气什么。是这样,我哥哥十年前不在了,是一场车祸,他救了迟希。”
……
回家的地铁上风声很大。
没有赶上晚高峰,九点多钟,人已经很少了,夏恬独自在最后一节车厢坐着。
对面的玻璃映出她此刻茫然的双眼,和无力坍塌的脊背。
八年前那半个月。
仅仅半个月就让她八年也没缓过来的一段感情。
以往都是克制着,没去回想,现如今每一天,朝朝暮暮,字字句句,她竟然一刻都不曾忘记。
时间曾经定格在那一刻,给她的记忆装了胶片。
带着她,回到那个时候。
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2015年。
在一起的第七天。
夏恬住到了迟希的家里,因为她不想待在自己家,也不想迟希一个人在家。
迟希的家很大很精致,很新,她说,是两年前搬过来刚买的房子。
能有一个这么大的自己的家,夏恬羡慕到不行。
像迟希理解她那黑暗的家庭一样,她也接受迟希这样无限接近于白的家庭。
迟希说,她的父母都在国外有自己的事业,把她送来中国纯粹是觉得中国的教育更适合她。
成长这十数年,迟希只有外婆陪伴,只是,外婆带给她的也并不多,因为十五岁那年,外婆就去世了。
“好吧。”夏恬笑着对迟希说,“那以后咱俩就是亲人了,我们去哪都在一起,行不行?”
迟希也笑,“亲人和恋人可是有本质区别的。”
“那我们先是恋人,再是亲人。”夏恬皱眉,“反正你都答应我了,我们都爬过泰山,在泰山上挂过锁了,一辈子都不能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