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动,某人的手就追了上来:唔,老婆,别走,再陪我睡会儿嘛。
我接个电话就回来。陈予书轻轻把她的手拿开,飞快套上衣服,大步走进卫生间。
电话早就挂断了,她深吸口气,重新拨了过去:喂,妈。
正想解释一下没接电话的原因,陈母的质问就先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
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接,你在忙什么?
陈予书一下没了耐心,语气有点冲地道:在上课,还能干什么?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听筒里,陈母的呼吸重了一下,但下一秒,又敛起了火气,以一种僵硬的和缓声音问道:国庆节要到了吧,放假回来吗?
不知不觉竟然就到十月份了,陈予书稍愣,想了想道:学校有事,我就不回去了。
话音刚落,陈母再无顾忌,压着的怒意一下爆发了出来,声音尖锐:有什么事?你有那么忙吗?跟你姐倒是
似乎触到了某个不可提及的禁区,陈母声音一顿,重新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指责控诉,不满发泄:暑假暑假不回来,在外面野惯了,翅膀硬了就想飞走了
隐约预感到她会发火,陈予书没多大反应,打算安静地等她骂完。
但渐渐的,陈母的话入耳,心里的戾气还是被一点点激发了出来。
我还有事,先挂了。
听筒里的声音霎时被切断,陈予书握着手机,有些急促地喘着气,半晌才放下。
镜子里映出此刻的模样,眉目间笼罩着满满的阴郁,连昨晚十分之一的柔和都没有。
陌生的死气乍然出现在脸上,令她自己看了都感到厌恶。
不得不承认,陈母对她的巨大影响,就连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都能轻易勾起她的种种阴暗。
如同带着倒钩的弯刺,悄无声息地插进去,带出来一个血流不止的空洞。
细小,但杀伤力巨大。
例如此刻,想让全世界爆炸的心达到了巅峰。
叩叩叩
忽然,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了。
陆微的声音传来,带着刚起床的娇憨:老婆,你怎么还没出来呀?
陈予书轻轻呼气,聚拢的眉峰稍稍放平。
犹如一道晨曦直直射入布满瘴气的幽林,带来熟悉的明媚暖意。
陈予书打开门:怎么醒了?
刚刚摸不到你。陆微立刻没骨头似地靠在她身上,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没走,我回了个电话。陈予书将人揽住,困的话再回去睡会儿吧,我洗个澡得去实验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