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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早就知道夫君是狐狸变的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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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腰间多了一枚沉甸甸的东西,应落逢诧异低头,发现是她从绿发魔那薅来的令牌。原来俩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送了对方一份礼物。难道正是话本利写的有情人心有灵犀?周围魔气四溢,若是从前,应落逢肯定战战兢兢。但现在,他无视外界,眼里只有彼此,居然感到一丝甜蜜。

原来早在洗髓之前,她就把他这个人,养得焕然一新了啊。

“都安静!安静!”随着一声斥责,周遭闹哄哄的众魔诡异的安静下来。闻丹歌与应落逢对视一眼,心道:这么大的排场,也不知道先出来的是那什么二堂主还是蛇长老。虽然不管顺序如何,这两魔都逃不了要做他剑下亡魂的命运。

答案很快揭晓,来人手持单刃,同时也失去了一只眼睛。应落逢不禁低呼一声,前世的二堂主,可没有失去一只眼睛。难道他自知办事不利负荆请罪了?或者魔尊亲口下令,剜去了他一只眼睛。但无论原因是什么,他一定恨透了他们二人。

就在应落逢暗自分析时,原本在台上扫视众魔的二堂主忽然看向他们,接着声音一沉,指着他们道:“你们两个,上来。”

第94章 雷池堂

◎明明无风的密道里,偏有暗香浮动,掠过她的鼻尖。◎

猝不及防被点名, 两人皆是一怔。但很快应落逢便得出结论:“别紧张,他未必看穿了我们的易容。”

他观察到,其余人在听到二堂主选择他们后都松了一口气,甚至有几个开始小声雀跃。闻丹歌意识到这或许是二堂主的某种惯例, 譬如每次开会随机挑选一位幸运观众发难。只是他们总共就参加这么一次?这么巧选中他们?

事实证明, 就是这么巧合。俩人上台, 二堂主先是劈头盖脸骂了一通:“混账!我说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了吗?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你?你母亲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闻丹歌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批, 勉强从中提取出有效信息:她冒充的这个人,和二堂主好像有血缘关系?这语气听着,怎么那么像恨铁不成钢的祝女君?

训了一顿后,二堂主威也立足了, 摆摆手让他们下去。可就在转身的刹那, 悠悠传来一道冰冷的声线:“等等。这二位我瞧着, 怎么有些眼熟呢。”还未等应落逢开口解释, 二堂主率先回怼:“他是我妹妹的孩子,你要是觉得不眼熟, 就该去看看眼珠子了。”

夹枪带棒,讽刺拉满,蛇长老却浑然未觉。他缓缓露出面目,一身玄色长袍,藏金暗袖, 华美非凡。闻丹歌回忆起应落逢所说,蛇长老统领四部, 地位今非昔比。如今看来, 所言不假。

那双金色竖瞳在他们之间来回打转, 视线淬了毒般严寒。应落逢拱手一揖, 不卑不亢:“回蛇长老的话。属下一直在巡逻处当差, 来回走动。长老觉得属下眼熟,实乃属下之幸。”

蛇长老轻轻扯了扯唇角,无视他们,视线落在二堂主身上,意有所指:“多伶俐的孩子,可惜了。”可惜什么?可惜跟了二堂主不中用的外甥?二堂主神情冷淡,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临走前附耳说了一句:“雷池堂老地方等我。”

闻丹歌装若无意地点点头,下去之后立刻问:“雷池堂老地方是什么意思?”应落逢也很迷茫,他至多知道雷池堂的存在,哪里知道舅甥口中的“老地方”?

“不如一边找雷池堂,一边想办法吧。”他们又不是真的来给二堂主当外甥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现任魔尊。擒贼先擒王,可事到如今,现任魔尊仍旧没有露面,一直是蛇长老二堂主在外行动。闻丹歌合理猜测,这位魔尊很可能和前魔尊巫魏一样,因为某种原因法力受限,无法现身。

“绝地谷的封印不可能无缘无故损坏,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付出了某种代价,以此为钥匙打开了结界。”代价究竟是什么,很可能关系到重新封印的手段。

闻丹歌下意识屈指敲了敲脑袋,刃毒很安静,仿佛从没有出现过。天道降下的刃毒解开了,但那个藏身于她体内的魔呢?也随着官琰的死亡而消失了吗?她有理由认为,它没有消失,并且和迟迟不现身的魔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应落逢凭借流水般的紫水晶,很快打听到雷池堂的具体位置,除此之外还额外获得了一些情报,譬如魔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具体是多久......“尊主总是在闭关,可之前再久,一季总会出现一次。但从大概一年前开始,尊主就一直借着蛇长老代传消息。”一年前......闻丹歌眸光微动,那正是她踏入方寸宗,准备追求“星人”的时候。

跟随守卫的指引走到所谓“雷池堂”,面前匾额上出现了三个扭曲的大字。闻丹歌和应落逢同时脱口而出:“雷池堂。”

闻丹歌微微诧异,她认识魔族的字体是因为,阿娘曾经教过她。落落为什么会识得?难道前世他落的那种境地的时候,依旧在竭力寻找方法自救吗?

她刻意不去想他曾经受过的伤害,但那些苦痛总是从他不经意间的动作中流露出来。她知道那是一种烙印,即使他们都很努力地想让伤痕变淡,但它始终在那里。

不过没关系,消灭不了记忆,可以消灭痛苦的根源,闻丹歌承认有时候她的解决方法简单粗暴,甚至有些粗俗。但那又有什么关系?管用就行。

“雷池堂”附近有一二守卫,见来人是他们,神态自若地打过招呼,俨然一副熟识的模样。应落逢便趁机多问了几句:“这么晚还在执勤?两位大哥辛苦了。”说着十分顺手地递过去两块紫水晶。那俩人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有什么办法,上头这么吩咐了,全体戒严,我们还能抗旨不尊?行了你们也别光在这里站着,二堂主近来心情不好,你说话放尊重点,别惹他老人家生气。”另一人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二堂主怒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们。”

全体戒严......闻丹歌在心底把这几个字来回咀嚼,忽然耳朵动了动。应落逢忙问:“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离开煞魔堂时,闻丹歌顺便留了一片小纸人在那窃听。因为远比不上阿南聪慧,众魔的声音断断续续从耳中传来。闻丹歌一面听一面复述:“两日后...封印彻底...尊上...与仙盟开战。斩杀镇者,为下一任魔尊。”

应落逢默了片刻,手摸到腰间的令牌,问:“那边暂时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吧?”

闻丹歌凝神静静听了片刻,点头。应落逢吐出半口气,仔细端详起令牌:“你发现没有?这下面的花纹和雷池堂牌匾下的花纹一样,像是魔族的‘禁’字。而其他屋子的牌匾上并没有类似的纹路。”

“你的意思是...雷池堂里还有需要用到令牌的地方?”她看了眼外面的守卫,压低声音,“会不会就是二堂主说的老地方?”

应落逢点点头:“你的原身是他外甥,去老地方肯定有自己的手段。但我们来得匆忙,没有时间搜寻芥子袋,或许他藏在别处也未可知。如今这一遭,倒是阴差阳错。不过也能理解为何绿发魔这么轻易就把东西给了你,因为原本你也是进出自如。”

只是绿发魔没想到,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他”。

“要先去里面看看吗?”“为什么不去?来都来了。”

进入雷池堂,借着微弱的光亮,应落逢看到闻丹歌一路摸索。分明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却熟悉得像进了缥缈山。忽然,她在碰到书架上的一个瓷瓶后停下。伴随着细微的、陶瓷旋转的声音,漆黑中露出一层更深沉的黑色。

应落逢小小惊呼一声:“这里有密道吗?”

“嗯。”她欲走上前,却被袖子牵制在原地。应落逢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警觉:“下面的路应该不太好走。”

“有石阶,小心。”她提醒。

不知道这个守卫的魔从前是什么性格,衣物瞧着与旁人无异,里头却是繁复的层层叠叠,实在不利于行走。特别是在黑暗中,他必须把衣摆。提到膝盖才能下去。且密道的台阶很高,他须扶着墙壁小心试探再下脚。

“你走慢一点...”哪怕闻丹歌已经刻意放慢速度,还是远远把他甩到身后。他刚下完一个台阶,再抬头时人不见了,难免害怕。

模糊中,应落逢看到闻丹歌站在那里,身形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身姿挺拔,悄无声息,像陪葬的将军石佣,守候着永远不会醒来的君王。

她向他走来,脚步声很轻,却莫名让他的心平静下来。应落逢因为站在更高一级的台阶上,视线落在她发顶。这是种很新奇的体验,他从来没有,俯视过她。

“下面是水。”她说。

或许因为视线不再如往日般齐平,她的声音不再像白天那样带着来自高山的清凉旷远。他稀奇地凑近了些,提出在别人看来古怪的要求:“能再说些话吗?”

闻丹歌复述一遍:“下面是水。”

“哦,原来是回音啊。”听清是回音的作用后,他表示遗憾。闻丹歌不明白为何此时他会有来去匆匆的情绪,眼下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难题。

怎么带他过去。

下面的水必定是有毒的,这里的空气有毒也说不定,所以不能耽误,那就不能等他自己挪过去。

她想了想,开口道:“水有毒,我背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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