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贺梦溪。
宴碎站起身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皱起眉头。
来人身后跟了几个丞相府的仆从,大箱小箱地抬进了殿。
“二公主,那日清松湖边实有误会,几个女婢不知轻重,差点伤了二公主,实在抱歉。”
宴碎看着她打扮得明艳动人的脸,淡声道:“太子哥哥不是说过,不用大小姐亲自登门吗?”
贺梦溪还是笑:“太子虽这么说,但此事确实是我有错在先,怎能不赔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宴碎不想再多说什么,倒是对方环顾四周,问道:“听闻太子重伤,我代父亲带了些补品前来探望,不知可方便?”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目的,要是诚心道歉,前几日就该来了。
宴碎的声音不自觉冷了一个度:“不方便。”
贺梦溪没想到她会这样毫不犹豫拒绝,“为何?”
“哥哥卧床养伤,大小姐作为外女,怎可入殿探望?”
闻言,后者愣了愣,只好道:“是我唐突了,确实不便探望,那便请二公主替我问候太子,等太子休养几日,我再来。”
可别来了,那心思都写脸上了。
贺梦溪走后,宴碎望了眼地上的箱子,哼一声,气鼓鼓地回到自己的寝宫。
臭流氓,尽会招桃花。
封铭回来时,就见到了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人。
满桌的菜,一样都没有动过。
真像,等丈夫回家吃饭的小妻子。
烛火投下来,映在她的面颊,柔和得不真实。
在每一个与她相爱的瞬间,他都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驻。
外界的事情他一样都不想管,反正结尾就那样。
封铭走到一旁取来毯子,轻轻披在她身上,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来,安静地看着她。
又过了一会儿,像是有所感应,熟睡中的人儿缓缓睁开眼,看见他以后,呓语一般软糯:“你回来了?
“嗯。”
他说,“我回来了。”
宴碎彻底清醒过来,直起身,“吃饭吧,刚刚热过一次了,可以趁热吃。”
她声音有些淡,封铭没动,看着她,“等太久生气了?”
宴碎看了他一眼,平着语气:“今日贺家大小姐来看你了。”
原来是吃醋了。
他“嗯”一声,问她:“然后呢?”
“她给你送来了一堆补品。”
“还有吗?”
“她说过几日再来看你。”
封铭没太放在心上,伸手指了指她面前盘子里的冬笋,“我要吃这个。”
又要她喂。
宴碎不干了,叉着手臂斜睨他,“你不是很能折腾吗?自己吃。”
封铭看着她,嘴角抿了抿,眼尾往下耷,轻轻眨了眨眼睛。
又装可怜。
但这次宴碎决定不心软了,别过脑袋,不看他,免得又被他蛊惑。
哪想身后传来他明明很平淡,却怎么听怎么叫人狠不下心的话语:“早上陪碎碎用完早膳,到现在没吃东西,好饿的。”
“活该。”
宴碎执起筷子,夹了一块笋送到他嘴边,恶狠狠道:“饿死你算了。”
封铭见好就收,张嘴吃下去,冲她微微一笑。
“妹妹不是舍不得我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