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補)(2 / 2)
李揚見少年咬了咬下唇,眼眶一紅,淚又串珠般滴落,無聲飲泣,心下一揪,知道這小人兒一定是嚇到了。
[小妖精,哥哥回來了,不會再叫人欺負你去。安心休養,等看了大夫,喝了藥,乖乖睡下,別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男人落下一吻,撫過人蒼白的唇,便起身。
[哥哥要去那!]春桃見李揚要走,以為男人是厭煩了見到他哭泣,立時反手,緊攥著男人的衣角。
李揚俯身,輕撫上少年的青絲,柔聲道:[好孩兒,哥哥現在就去替你討個說法。]說完,又在少年額上輕吻。
聲音平靜,臉上是一派的溫和,可男人眸中帶著的慍怒,少年是看得出來。
聽到男人的話後,春桃淺笑著,闔上眼睛,緩緩鬆開了手。
[派人好好看著!別沒了分寸!猗心苑的用度全算在我帳內!不准克扣!]
[小人知道......]李管事在男人後面邊哈著腰,連連稱是。
李揚斂了神情,一如往日來到王氏屋裡陪人用膳。
飯後,王氏說要下棋,就讓婢女準備,由男人扶著移步到了茶廳。
李揚垂眼,臉上依然看不出情緒,緊皺的眉頭卻顯露了男人的不快。
[夫君,為何今日神色如此沉重?是朝中有事嗎?]王氏靠坐在榻上,手執上白棋凝在半空。
國公府內每個女人首要懂得察言觀色,男人心中不快,女人憑著人現在略重的呼吸,就能知曉。
[沒事,夫人不是說要對奕嗎?還是專心棋局吧。]
李揚臉上仍然平靜,一手執起黑棋,重重擱在棋盤上。
[啲]的一聲,驚了坐在男人對面的女人。
屋裡熏香騰燃,安神的鵝梨沉香盈繞滿室,備著的銀霜灰盆燒的火旺。女人身披白狐裘,腹中抱了個暖爐,也止不住直湧上來的寒意。
這一子落下,竟斷了白棋的去路。
王氏盯著棋盤半盞茶後,將手中棋子放回去。
[妾身棋藝不精,這已是死局。]
[死局嗎......]李揚端起茶盞,慢悠悠地飲著,目中無多餘的情緒,對女人道:[國公府內雜事多,夫人現今有身孕,為夫不忍要妳每日操持家務煩事。鳳嬌,今夜將府裡帳本,庫房鎖鑰交出來,我讓素青先幫忙著。]
王氏錯愕地抬起頭,搖著頭,臉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夫君......]
[鳳嬌,妳累了。]
女人咬了咬唇,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在手中反覆揉擰,拉扯著。
[這是身為妻子應當的事,何來辛苦之說!再者!快到年關,妾身怕妹妹年輕!會有疏漏的地方,我看還是......]
[妳也知道什麼是應當的事?]男人雲淡風輕說著,終於是抬眼望了女人。
王氏迎上了男人的視線,一樣的冷峻,一樣的黑沉,可眼底下卻帶了半絲怒色,王氏知道,這次李揚是真的惱了。
[妾身不知犯了何錯冒犯了夫君。是因為靜心苑的事?]女人連忙避開男人的目光,垂下頭,低下聲氣,向男人表示自己的退讓。
李揚從鼻中哼了一聲,也不回話。
半響,王氏才敢抬頭,望向男人的雙眸,見人神色更加深沉。本來準備向人哭鬧服軟的心思頓然消失。
果真是為了那兩隻妖孽!
[旁人以為我妒忌倒也算了,莫不是連夫君也認為如此?妾身是府內主母,管制後苑下人是應當的!夫君寵愛的人,若然犯了錯,妾身還不能教訓一下?那妾身以後如何服眾?]
[他們何錯之有?]李揚放下茶盞,目光凌厲,盯著女人。
[他...他們......]王氏想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也說不出來。
[妳眼中就容不下其他的人嗎?他們都只不過是我養在府中的玩物,妳必定要去折騰嗎?]
李揚倒抽了口氣,緩緩道:[妳是國公夫人,是我的妻子,在府內妳是唯一能與我並肩齊行的人。我必定會敬妳重妳,妳要管制後苑的人,我不會反對。日後這國公府,還是要妳操持的。]
李揚撿起一顆白子,落下,棋局看來又多了一分生機。
[妾身明白了,這次是妾身做得不好。]
[我剛回府,有些疲累了,先回去休息。]
王氏起身,親自送了男人出屋。
男人立在房門前,轉頭對人道:[夫人,記得整理好帳冊,明日送到素青那處。]
王氏一顆心又冷了幾分,靜望著漸漸離開的男人,一臉不甘。
[夫人,廊下風大,先回房裡吧。]
王氏甩開走過來的婢女,瞪著眼睛,氣得發抖。
[哼!我倒看看李揚能寵你們多久!早晚剝了你們的皮!鞭你們的屍!賤人!賤人!]
今日的委屈,她必定要兩人奉還!
接連幾日,李揚得空就會到靜心苑待一會兒,晚上便召艷桃到猗心苑伺寢。這兩個帶桃字的色待,成了國公府內備受矚目的人物。
秋棠一如往常般到廚房替少年取餐膳。那裡正好圍了幾個婆子僕婦在嚼舌根,盡是些酸言酸語。
[喲!秋棠公子來了!還不快把洛公子的雞湯拿出來!]在廚房領頭的一個婆子叫喊起來。
幾個婆子瞥了人一眼,臉上滿是不屑的神色。另一個僕婦走到灶台的蒸籠裡取出了個食盒,扭著粗腰,走到人跟前,翹起嘴唇,向秋棠嘲道:[秋棠公子可要小心拿穩,這是你主子...唉唷!不,是同你一樣被送進來的洛公子,這該叫什麼去了?]
[不都是叫公子,不過呢,一個像主子,一個...你們說嘛,都是賣後庭花的,怎就差了不只那一點了。莫不成帶桃字的都特別狐媚?]
[秋棠公子呀,要我是你,必定會向洛公子好好請教一下,怎樣討國公爺歡心,畢竟你們都是靠皮相的,再過幾年就不值錢了!]
幾個婆子對人冷嘲熱諷,一句接一句。秋棠也不答理,接了食盒,提腳出門時,回頭道:[我要是妳們,積點口德,望下輩子也能生得副好皮相,也許能賣多幾個錢。]
[你!呸!]婆子討了個沒趣,激得差點沒背過氣來,都想追上去跟人動手了。
秋棠冷笑了聲,提著食盒回去靜心苑。
少年身子骨弱,冷了一日,又受了驚,整整昏睡了兩天才退了高熱。今日下午,李揚端了碗燕窩粥,坐在床榻邊,親自喂人喝。
[哥哥,別太靠近桃兒,怕過了病氣給你。]
[傻瓜,哥哥才不像你這般嬌氣,過來點,我想抱抱你。] 男人手一伸,將人拉到了自己懷中。
春桃緋紅的臉上掛著笑,扭扭捏捏的低下了頭,喃喃道:[我那嬌氣了......]
李揚親了親人的臉頰,伸手點了點少年胸前,又順勢滑到少年的下身,繞到後面,一下一下柔柔按壓著後穴口。
[這裡到這裡...都是嫩嫩軟軟的。]
[哥哥......]春桃敏感的身體止不住在男人懷中掙扎,病弱中的人手腳發軟,提不上力氣,倒像是撒嬌般。
[你還說不嬌氣,每次操沒幾次就求饒。]
李揚鼻息噴落在少年脖頸上,少年嚥了嚥口水,眼中水氣氤氳,含著春意。
李揚收回了那隻撩撥的手,搖了搖頭,失笑,道:[哥哥今日不會要你。小妖精快快好起來,知道嗎?]
門外是叩門的聲音。
[國公爺,洛公子的湯藥剛從廚房送來了。]
李揚整了整衣衫,起身後放下了床幔,對人回說:[進來。]
秋棠垂首,恭敬的進了房,擱下了食盒,取出了蔘湯。
男人看了眼桌上的湯水,還冒著白煙,就知道廚房那班人也是知道分寸的,便放了心。
[好好看著人,有什麼欠缺的,通報給管事便成。若然有人為難,你自己看著辦吧。]
[小人知道。]
男人點了點頭,轉身,對床上的人說:[小妖精,哥哥有事要忙,過幾天再來跟你要。好好養著身子,知道嗎?]
少年偷偷掀起床幔一角,眨著水亮的杏眼,望著男人輕聲回了句好。
李揚笑了笑,便出了房間。
近日戰況有變,皇上下旨,年後派李揚隨平南將軍視察情況。李揚沒領過兵,上過戰場,每日下朝便會到將軍府中請教平南將軍。
[顯之。]
[是。]李揚拱手,向自己的岳父行禮。
[聽聞你府中養了個男寵。]年過四十的將軍一臉嚴肅,在書房向人問話。
心思速轉,李揚知道必定是王氏打的小報告。
男人仍然躬著身,垂頭回道:[回岳父大人,的確如此。]
將軍踱步到人跟前,扶起了人,親和地說:[男人是要當一番事業的,莫要耽誤在情事上。鳳嬌懷著身孕,身子不便,老夫不是怪責你。只是,男妓就是男妓,你要緊記,自己是開國公,更是鳳嬌的丈夫。]
李揚不亢不卑的回了話,閒話了幾句,便回國公府。
那日之後,李揚就開始忙於朝中事務,再者大夫說了,春桃身子得要一陣子靜養,男人便讓少年在靜心苑裡好好養病,每日補品湯水是沒斷過的送到少年那邊。
這樣過了快大半月,兩人就一直沒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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