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朝堂之上的气氛十分的不对劲,乐正帝越来越喜怒无常,时常大臣们在还未上报完军国大事,乐正帝便突然宣佈退朝,自乐正帝登基以来,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大臣们议论纷纷,谁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最多的猜测便是乐正帝是否得了什么恶疾,才导致精神异常。
这不,早朝刚还没一半,乐正帝已经匆匆离开金鑾殿。
宣啟一脸凝重地坐在马车上,刚出宫不久的他,如今正着急着要将这几日朝堂的情况告诉宣叶,这样的现象绝非好事。儘管乐正帝不间断地在怀疑宣家对他的忠心,但无论帝王如何猜忌,他们始终是雍朝的子民,而皇帝此时的举措,无疑是错误的,长此以往,怕会出现严重的变故。
就在宣啟准备让车夫行驶的更快些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宣啟沉声问道。
「王爷,有人挡在马车前。」那车夫轻掀起帘子一角,恭敬地说道。
宣啟皱了皱眉,心里想着是谁赶拦他的马车,来人却已报上大名。
「宣王爷,在下乃二太子的侍从,二太子殿下请您到『荒庭』一叙。」
宣啟心中一惊,心中思索着这邀约是去还是不去?表面上宣家立场中立,在朝中有两位太子争夺皇位时不偏不倚,从来不公开宣告支持哪一方,不仅表面,就连私下也从不与哪位太子私交过甚。但这情况,从宣月回到宣府后,就改变了。因为宣月的关係,他们宣府儘管表面仍然维持现状,但私下却与夏侯于越走越近。
儘管他们都知道夏侯于的秘密,但如今夏侯于还是雍朝大太子。
就在宣啟犹豫之间,那人又开口道,「宣王爷,我们主子知道您喜静,特地准备了『荒庭』中最好的厢房,人,也已经到了。想来宣王爷如此雅人,当不会拂人情面吧?」
宣啟愣了愣,低沉地开口道,「如此,便随你去一趟吧。」
当马车再次行驶起来时,宣啟已拿起马车中准备着的笔墨,在到达『荒庭』门口时,他假意站立不稳,在车夫扶住他时,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字条塞进了车夫的手中,随即说道,「本王自己进去就好,你去对面吃点东西吧。」说完便拿出了几两碎银,交给车夫。随后便踏进了那「鸿门宴」。
宣啟人还没走到厢房门口,老远地就能听见二太子乐慎的嗓音,房中丝竹声不绝于耳,男女的笑闹声也此起彼伏,宣啟皱了皱眉,当朝二太子,竟如此不堪。心中这么想,但面上却不能显露分毫。他走近厢房,轻推开了门,乐慎正搂着一名姑娘,抬起头,看着宣啟,「王爷来了,请坐。」
乐慎瞇了瞇眼,笑容可掬地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待宣啟坐定,乐慎才挥了挥手,一时之间,乐师、歌女鱼贯而出,房中只剩二人。
「王爷可来过此处?」乐慎替宣啟斟满了杯中的酒,笑着问道。
「回二太子殿下,尚未来过。」宣啟低着头恭敬地回答道。
乐慎瞇了瞇眼,随即又张大双眼故作惊讶地说道,「如此声名在外,王爷竟没来过?这可是正好,今日正好好好品尝此处的食物,酒水更是一绝。」
宣啟笑了笑,对着乐慎做了个揖,「请二太子殿下恕罪,这吃食是该好好尝尝,但这酒水,自家母仙逝后便再未喝过。」
乐慎一脸可惜地放下了酒壶,「如此......既然王爷坚持,那本太子也不勉强。来人。」
话音落下不久,便有一人匆匆走进房门,只见乐慎对着那人说道,「酒就别再上了,有什么好菜通通给本公子呈上来!」
宣啟抬头看了那小二一眼,两人四目相交,宣啟復又低下了头,只听见那小二恭敬地应了声,便轻手轻脚地再次关上了门。
待那人退下后,乐慎才说道,「可惜王爷不能饮酒,这『荒庭』的酒堪称一绝,只应天上有。传说连瑶池圣母都曾经偷偷下凡只为一品『荒庭』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