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仁瞪大了双眼,他几次想要买通五门剎替他除掉宣叶,均被拒绝,即使心中愤怒,却也心知即使他是一国之君,也无法命令五门剎做任何事,如今却被告知如此强大的五门剎主事,竟然就是夏侯于!真是可笑!
「笑话!朕不知你心中在打什么算盘,但这话我是坚决不会相信!」鐘仁偏过了头,索性不再看他,但颤抖的双手却已经出卖了主人的心思。
夏侯于轻笑了声,随即又大笑出声,「怎么?不服气吗?我十五岁创建五门剎,直至今日,短短五年的时间就让他立足于大陆的顶峰,是不是觉得特别伤自尊?你穷极了二十年还无法报血海深仇,而我,用了十三年找回了我爱的人并且破坏了你的全盘阴谋。」夏侯于抬起手,再次将剑架在了鐘仁的脖子上,「你一生都想着将我们当为棋子来实现你復仇的目的,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你所要报的仇牵涉的全都是无辜之人,但你却为了一己私慾不管不顾地几乎差点毁了我们的人生。鐘仁,你听着,你用了二十年还无法达到目的,但我只用了五年,就让你一败涂地。」
「你给我闭嘴!」鐘仁气急地用力拍着扶手,似乎已经忘记了那架在脖子上的凶器,激动之间,脖颈便被划出了细小的伤痕,若不是夏侯于及时移开利剑,此刻的鐘仁恐怕已经没了心跳。
端木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一惊,连忙衝上前抓住了夏侯于的手,「够了!放下你的剑,爷爷他......鐘仁他已经没有还手的能力了。看在他年迈的份上,让他好过一些吧。」端木绎皱了皱眉,扶住了鐘仁的手。
夏侯于收回剑,看了端木绎一眼,一语不发地走下了台阶,站在了宣月的身边。自此,夏侯于和端木绎交换了原先的位置。
「看来这几个月你心中也有了打算。」夏侯于嘴角掛着笑容,眼睛却没有半丝温度。
端木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宣月暗叹了口气,抓住夏侯于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她轻声说道,「不能怪他,鐘仁是端木绎此生唯一的亲人。」
「那端木爷爷呢?二十年的养育之恩难道比不过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夏侯于皱着眉反驳道。
宣月摇了摇头,「总之别怪他了,他说得对,鐘仁毕竟年迈,如今他已经是阶下囚,就暂且放他一马吧,我们该回去了。鐘离的事,还没解决。」
夏侯于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了宣月的手,他看了端木绎一眼,看着他盯着自己和宣月相握的手,轻摇了摇头,他转过身走出大殿,对着站在他身前的陆生与连戈说道,「把鐘仁、鐘山......」夏侯于顿了顿,「还有端木绎,都绑起来,带走!」
宣月顿住了脚步,随即轻叹了口气,跟着夏侯于的脚步往前走去。
虽然端木绎是为了保护她才与他们合作来到离国,但也正是因为来到了离国,才让端木绎对鐘仁释怀,想必他此刻心中一定很是煎熬,若选了鐘仁,势必得放弃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养父,那待自己如亲生儿子般疼爱的父亲,但若要回到雍朝,鐘仁又该如何自处?
宣月叹了口气,若此刻不绑了他,在外头的兵将眼中,端木绎变成了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卖国贼,协助外人挟持自己国家的皇帝,自己的亲人,即使他最后想通要回到离国,也是不能了。
夏侯于这么做,是在帮端木绎,为了保护他将来仅剩的两个选择。宣月看了一眼夏侯于的背影,紧了紧两人相握的手,跟着夏侯于一起踏出这一步,便再无回头的可能。而他身后的端木绎,也不再是她此生的挚爱。
因为从此刻起,他们之间的命运,已经不再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