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节 身不由己(1 / 2)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外面艳阳高照,没有敌人追杀的日子对窦燕山来说就是一个好日子,从简陋的竹床上爬起来,他感觉到腰椎在发出嘎巴嘎巴的叫唤,自己都对半个月时间跑了五千里路的自己佩服不已。
窦三给他端来了洗脸水,水面倒映出一张沧桑疲惫的脸,胡茬子爬满了脸,足足老了十岁,头发披散在肩上,散乱而枯黄,相对的,身形却健硕了好多,捏捏自己的胳膊,硬邦邦的,往日的白皙少年再不见踪影,两条腿也有了骑兵化的发展,并拢之后,巴掌宽的缝隙出现在小腿上,走起路来像鸭子。
自从在朗州被百骑司盯上,他已经记不清楚到底跑了多少路,死了多少人,那些忠勇的窦家子弟一个个前赴后继的向百骑司的探子冲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他只是一路狂奔,需要跑的比那些信使还快才成,没有什么计谋,没有什么好的计划,只有拼速度,因为不管用什么法子,他们都不可能比百骑司的探子更加的精通。
直到钻进了大山,那些讨厌的尾巴才逐渐消失,这里是南诏的地盘,唐人不会进来。探戈女王的领地一向都是唐人的禁地,窦家用了十几条人命才联通了这条逃生的道路,每年供应的大批的锦缎和粮食没有白费,探戈女王的领地也成了窦家最后的庇护所。
今天要去见见那个痴肥的女王,世家公子的风范要保留,老管家窦三给他刮了脸,剪了鼻毛,头发挽好,戴上金冠,换去了残破的皮靴,鹿皮的短靴就是舒服,一炷香之后,一个翩翩的佳公子再现人世。
竹楼下的猪叫再一次提醒了窦燕山自己身在何地,这里不是锦绣长安,也不是温暖舒适的庄园,而是恶劣无比的南诏,想到自己昨夜和一群猪睡在同一个竹楼里,他就想吐,天气很热,一股股的恶臭从竹子的缝隙里传了上来,在四周萦绕,强忍着胃里的不适,窦燕山准备去参加女王为他准备的筵席。
进了女王的大竹楼,窦燕山就痛苦的无以复加,他宁可和那群猪住在一起,也不想和女王呆在同一间竹楼里,不论别的,只因为女王的竹楼下养了更多的猪,也更加的肥壮,所以猪骚味也就更加的浓重。
如果只是臭味,多日来历经艰险的窦燕山还能忍受的话,那么竹楼里的淫靡场景就让他有自杀的冲动,不是没有经历过香艳场景,在燕来楼,在春风阁,那些女子的胴体在轻歌曼舞中摇曳,薄纱下的美妙景致总是让人迷醉,木勺斟酒的淅沥声,丝竹婉转的鸣音配合着脂粉的甜香,感官的刺激达到了极致。
他闭上眼睛,过了好久才睁开,只希望刚才看见的都是幻想,是噩梦。只可惜一切都是真实的,四五个身体黝黑的裸体大汉在争着抢着向一个躺在竹床上的肉山献媚,一个稍微白一些的汉子甩着裆下一大串赘物在给女王剥香蕉,自己咬去了顶端不好的果肉,把剩下的一部分塞进一张硕大的嘴里。
窦燕山发誓自己没有看到有咀嚼的动作,那根香蕉就滑了进去,哼唧了一声,两只肥硕的手掌推开在巨大的乳房上磨蹭的两个乱蓬蓬的头颅,坐了起来,肥肉如同水波在荡漾。
这是一个他妈的女巨人,坐在床上也比站着的窦燕山高,陷在肥肉里的两只小眼睛一看到窦燕山就变得明亮起来,这种眼神窦燕山经常见到,他自己也有过,只是他只有看到绝美的胡姬之时,才会流露出这种欣赏的眼神,恨不得吞到肚子里的贪婪眼神啊,多久没有过了?
有男人在仇视自己,窦燕山是一个敏感的人,他能感受到云烨对他那丝淡淡的恨意,也当然能感觉到那几个挺着小兄弟的男人对他不加掩饰的嫉妒。
作为客人去别人家做客,自然要携带礼物,从身后已经傻眼的老管家手里接过檀香木盒捧在手里,尽量不看那对在眼前晃荡的巨大乳房躬身说:“在下从遥远的长安前来托庇与女王陛下,受尽陛下恩惠无以为报,只有一点薄礼献上,聊博女王陛下一笑。”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黑壮的女王拉着窦燕山的手嘿嘿直笑,揉搓了好久才接过木盒,当面打开,见不是那些闪着光的石头就有些不高兴。
被那双汗津津的不知道抓了什么东西的手揉了半天,窦燕山浑身寒毛直竖,他决定回去就用干沙子把手细细的搓一遍,如果再抓一次,这双手窦燕山就不准备要了。
强压着胃里的不适,赶紧解释:“陛下切莫小看这些黑色的膏药,您如果把它放在火上烤,每日嗅这些膏药冒出的青烟,您就会长生不老,青春永驻,每天都会让您极乐无边,这个膏药有个美丽的名字,我们都把它称之为忘忧草……”
所谓天道酬勤,是一个真正的真理,路途再远,熙童也会慢慢走回来,处境再艰难,窦燕山也不会熄灭心中复仇的火焰,就像长孙从来不会停止琢磨云烨一样都是事物发展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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