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贵人在边疆时,小姐私下送了不少银两过去,如今香贵人总算歷劫归来,小姐看上去却不怎么开心?」
后宫不见得比边疆好,在边疆顶多吃不饱、穿不暖可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鑽进后宫那鬼地方可能把性命也给搭进去,再说太子身边扣掉太子妃只有一个静贵人和一个淑贵人,从前眾人皆说太子不好女色,如今突然娶了香儿为香贵人肯定另有所图,我估摸着太子纳香儿为妾是要拉拢那些对皇上颇有微词的言官「我且问你,你想当一隻不愁吃穿可是被关住的金丝雀,还是像麻雀一样虽为了三餐奔波却活的自由自在?」
「采英只想当像彩虹那样的鸟,不愁吃还备受小姐宠爱。」采英似乎不太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嘿嘿的笑了两声开着玩笑。
我不免担忧起香儿日后的处境,太子妃心思恶毒不说,太子其馀的那几个贵人肯定也不是好相与的,香儿自幼生性单纯,就怕她入宫会备受折磨、陷害。
「拜见香贵人」香儿如今是太子妃嬪,虽与香儿关係好,可人多口杂,我依照规矩行了礼。
香儿遣退服侍的眾人,等人都走了,她眼睛含着泪,亲切的握住我的手叫了声「好姊姊。」
我亦是感慨万分,见她安好我心里算是放下了一颗巨石,眼前的香儿已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姑娘了只是似乎不再向以往一样天真浪漫「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这些年肯定吃了不少苦,反手回握住香儿的手想让她安心。
香儿拉起秀帕梨花带雨拭着泪,她委屈、哽咽着道谢「自从府上出事多亏姊姊暗中接济,否则我们一家恐怕要餐风露宿了。」
「不说那些生分的话,乌荷老爷的事我很遗憾。」
「到底是香儿没用,连家人都保不住。」香儿手上拿着一对青玉耳坠子,无奈的又开口「这是我那好叔叔送来的贺礼,陷害了我爹自个儿享尽荣华,我们在边疆过着苦日子,叔叔他从没出手帮助过我们。」
一瞬的时间我似乎看见香儿眼神中闪过一丝兇狠,不愿让香儿想起痛苦的事,故意转移话题「不说以前的伤心事了,你如今过的可好?」
「多亏太子爷,香儿才能好好的站在姊姊面前。」
「嗯?」愿闻其详。
「爹死后皇上虽追封官爵,可暗地里还是恨透了爹,要不是太子爷前些日子把香儿要了去,香儿说不定也死在边疆了。」香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有几分爱慕之情,想来她是真心爱上太子了。
皇上恨透了乌荷老爷,肯定不会轻易答应太子纳香儿为妾,无奈眼下眾口鑠金,皇上又倒卧病榻只好拉下脸面让太子纳了香儿,看来皇上是想百年之后在史书上留下「宽大为怀」的贤名吧。
逼着自己不去想宫廷中的这些骯脏的手段,回过神来继续关心香儿近况「太子殿下待你可好?」
「太子爷对香儿不错,太子解救香儿于水火,香儿是打从心里感谢太子爷,也敬爱太子爷。」香儿略显彆扭的搅着手上的帕子。
「太子的那些妃嬪没对你怎样吧?」自古杀人最多的都不是君上,而是君上身边的那群女人。
「太子爷还算护着香儿。」香儿有点害羞难为的笑了笑。
「那便好。」我笑着握了握香儿的手,香儿个性天真烂漫,我是真的怕她遭人暗算、死于非命。
「姊姊与漠将军近来可好?」香儿问。
「都好,怎么倒问起我们了?」
「香儿记得几年前皇后娘娘院子的宴上,太子爷看上的不是太子妃叶赫氏而是姊姊你。」
「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我神色稍厉,我知香儿对太子种了情根,就怕香儿胡思乱想坏了我们的友情。
「可...」香儿还想说什么,我打断道「不管以前如何,你只需知道如今你是太子爷的人了,而我是漠然未过门的妻子。」
香儿已擦乾眼泪,轻轻的点着头良久才又道「香儿还要去皇后、太后那请安,姊姊先稍坐片刻,我去去就回,还有许多话想和姊姊说。」
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好,快去快回,别走太急当心跌倒。」
香儿嗔道「香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走前木然的问了句「姊姊可曾恨过谁?」
思索片刻,脱口而出「不曾。」
香儿低声苦笑了句「看来姊姊一直过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