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玲珑杀 第3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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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狰衡在得到孟清禾一个确切的答复后,旋即领了一众仆从撤出了南苑。看着一众人影缓缓离去后,孟清禾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彻底平静了下来。

“主子,谢相方才那是什么意思?”

拢枝畏畏缩缩的探出脑袋,那封通敌的文书她瞧见了,实在没有回过味来,这其中究竟有何深意。

“就像我们用姚氏威胁他一般,谢相也在拿谢殊制衡着咱们!”

孟清禾重新打开那方乌木方匣,其中信张纸页发黄,方匣铜扣锁处还生出了些许锈迹,看来谢相与姚氏从很早之前,就没有打算留下谢殊这个隐患。

“主子对那谢殊一往情深、痴心一片,是整个兆京都知道的事实,谢相竟然利用他儿子谢殊反过来同我们谈条件!”

拢枝话语行至此处,愤然激昂,内心甚至有一丝丝开始同情谢殊,并为此大鸣不平。

孟清禾重新将那份信笺收入匣内,那落款处的印章非是伪造,就其以假乱真的程度而言,不似姚氏这样一介闺阁妇人的手段。

如此看来,能出入边境又与蛮夷有所来往的,唯有取代了当年沈家官贸位置的谢氏亲族一党。

“将这方匣秘密送往谍司,去给我细细的查!”

孟清禾难以想象,若是谢殊被强按上这样的罪名,傅翊出于大局考量不得不将他问斩时自己的心境。

哪怕是空想一刻,内心都窒息的紧。这样脱离掌控的因素一旦出现,若不及时追根溯源,斩草除根,谢殊危矣!

她绝对容不得一丝除自己外,于谢殊的不利情况产生。谢殊是她的,他的生死都只能由自己权衡掌控,旁人一经染指,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影响,孟清禾都要将它排除在外。

***

孟清禾神色一凛,一手拿着棋谱,另一手捏着棋子,神情专注的落于棋盘之上,以至男人打帘绕过槅扇而入,她都毫无察觉。

窕枝的利刃半开脱鞘,平置于孟清禾脚榻处,刀面银光锃亮,寒气逼人。

“瑜娘,你不该落子于此的,须知赶尽杀绝乃是执棋者的大忌。”

谢殊行至她的身侧,重新自棋罐中拈了一枚白子,置于黑子的重重包围之中。

孟清禾本就是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她不懂下棋,只大致的对照着棋谱上的图引落子复局,一子破局,她压根就看不懂其中深意。

“夫君,你不该此刻出来搅局的,我自罚我自个儿的婢子,那也是我自个儿的事情。”

女人意兴阑珊的将棋谱丢至一旁,百无聊赖的临窗看了眼跪在外间请罪的窕枝。

照理说,窕枝此番因祸得福是件好事,可谍司规矩严苛,她未能遵从命令杀死姚氏,本就该罚。

拢枝十分贴心的煮了参汤送进来,恰巧撞见在外罚跪的窕枝,她跪的板板正正,面上甚至不带有一丝多余的神情。

“主子放过窕枝吧,您也知道的,她前段时间刚受过伤,定然还没有恢复过来呢,万一姚氏殁了,谢相要找咱们同归于尽,不就亏大发了!”

孟清禾冷眼横扫落至拢枝身侧,小丫头立即没了声响动静。

这丫头一向管不大住自己的那张嘴,孟清禾的本意是让谢殊彻底绝了为谢狰衡做事的念头,可事已至此,再多挑拨这父子俩之间的关系,似乎亦是无甚大用。

“你去唤窕枝进来罢,她在外间已是跪足了一个时辰。”

孟清禾揉着额头看向拢枝,眼下只想将这丫头赶紧遣出去,不然还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坏了多少自己的事呢。

谢殊立在里侧自顾更衣,听见外间喧嚷不曾放在心上。

隔着雕花屏风的遮掩,男人的背影轮廓愈发俊逸挺拔,好似一棵雪山上清冷的孤松。

“今儿个父亲来了苑里,你就不好奇他同我说了什么?”

孟清禾趿拉着绣鞋行至谢殊跟前,抬手极为自然的接过他换下的衣袍,杏眸视线一刻也不曾放过男人脸上的细微神情。

作者有话说:

我只能说,谢殊太会收买人心了

第45章 、恻隐

谢殊鸦睫微垂, 眸光中闪过一丝银弧,拂于玉带暗扣上的双手轻微一顿。

“父亲手中有你通敌叛国的罪证,他要与我交换, 让阿弟放那姚氏一条生路。”

沾着暖意的素手撩过男人的侧脸,孟清禾望着那副自始至终平淡无波的眉眼,倏尔凑近伸出食指碰了一下他的眼尾。

“清砚,相信再过不久, 你定能坐上谢氏家主之位。”

男人微一偏身, 躲过了她的碰触, 他左肩上的伤势已然不再反复崩裂, 可是若要完全康复,尚需静养上好一段时日。

孟清禾这段时日拘他在院中, 恐要等到那构陷他通敌书信的来龙去脉完全查清, 才肯松口放他出去。

“坐上家主之位, 帮圣上铲除异己?”

谢殊后退一步落座在圈椅上, 嘴角扬起一抹冷嘲。他傅翊需要一柄刀,不见得谢家就会乐意成人之美。

“簪缨世族,当为朝堂表率,容不得托虚推诿。”

孟清禾自袖中拿出一方明黄谕旨搁于谢殊案前,俨然正是数日前他醉酒时遗落于轩车内的那卷。

上头的字墨混着污迹乱作一团,早已辨识不清, 唯有底侧的暗红玺印依旧清晰可见。

“会试在即, 夫君作为主监考理当尽职尽责, 为我大燕选拔良才!”

孟清禾弯眉浅笑起来, 伸手自博物架中取下一方砚台, 又拿起一方徽墨, 慢斯条理的往其中滴上几滴复又拢袖徐徐碾磨起来。

蓝玉笔架上由粗及细的悬了数支细毫, 谢殊向来对文房挑剔,能寻到适手的已是难得。先前她嚷着要他用细毫为自己添妆点唇,现在笔架末侧却单单空出了一块,不见的恰是那支银朱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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