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抛出了那枚硬币(1 / 2)
吃完饭后,有人走有人留,走的人约定下次再见,留的人转场去下一个地方。他们先去了ktv,把当年的班歌都唱了一遍,当熟悉的旋律响起的时候,大家忍不住一起合唱,一阵嘈杂中,陶亦桑看向这些明明暗暗的面孔,突然觉得有些热泪盈眶。
唱完歌后便是张悦最喜欢的环节——打麻将。大家轮流上场,不打的就在旁边围观,看看上家的牌,又看看下家的牌,然后明目张胆地告状:“这张不能打!”
所有人一起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
半个月的年假转瞬即过。
正月十六那天下午,陶亦桑临走前还在做最后的斗争:“真的带不了啦!就算带过去我也不会做啊!”
“不会做不会学啊,”陶妈完全不管她说什么,继续往她行李箱里塞东西“平时别点那么多外卖,外面东西乱七八糟的,吃了也不好,有空就自己学学做饭……”
陶亦桑鼻头一酸,心想虽然这半个月来她也经历了从“宝贝”到“陶亦桑”的过程,但可见她还是妈妈最心疼的小棉袄。
然后她就听到陶妈接着说道:“而且外卖多贵啊,一顿就得二叁十,做饭才多少钱……”
陶亦桑差点涌出来的眼泪瞬间蒸发了,好啊,搞半天外卖贵才是真正原因!
出发之后,陶亦桑在高铁上隔着窗户拍了张照,发到闺蜜群里:姐妹们,俺走啦!
其他叁人整整齐齐列队形:苟富贵,勿相忘。
陶亦桑忍不住笑了起来,离家的那股悲伤被冲淡了些。
这时,手机震动提示有新消息,她返回消息列表,点开了刘之宸的头像。
他发消息来:我能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她默然片刻,手指微动,最终回道:对不起。
那边过了会儿,才回复道:不必道歉。
然后紧接着又一条:一路顺风。
陶亦桑没再回答,摁灭了手机,转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北方的冬天一如既往的萧条,万籁俱寂,灰蒙蒙天际线上,半轮太阳无精打采地挂着,挣扎着散发余热。是个久违的好天气,这场大雪,从她回家便开始下,等她启程,雪停了,天晴了。
她将额头轻轻贴在冰冷的窗户上,闭上双眼,感到内心无比宁静。
电视里说,如果遇到难以决定的事情,就扔一枚硬币,当硬币抛向空中的时候,你心里就有了答案。
她抛出了这枚硬币,所以明白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个真正的大挑战。
陶亦桑特意算好了时间,四个小时后抵达上海,又坐了一个小时的机场专线,等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草草收拾了下,洗了个澡,躺床上和半月未见的赵悦婷聊到半夜,这才意犹未尽地睡去。
年前陶亦桑是最后一个走的,年后自然也是最后一个来。等第二天她到公司上班,全公司的人才算真正到齐了。
正式开工之前,常鸿飞照例请大家吃饭,这次选的是川菜,一桌子菜满当当。
江俨依旧坐在她对面。
半月未见,他似乎清瘦了些,皮肤也更白了些,穿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里面应该还有件白色的内搭,因为刚才他脱外套的时候,陶亦桑看到他衣服下摆露了一截白色的衣角。
他眼神倦倦的,双眼皮上的褶皱很深,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不管听谁说话都是恹恹的,全程没往陶亦桑这边看一眼。
他这幅不寻常的样子自然引起大家的注意,坐在他旁边的常鸿飞拍了下他的肩膀,问道:“你怎么回事啊江俨,一副肾虚的样子。”
男人最介意被说肾虚,但听到这话的江俨毫无反应,只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无所谓地转了回去。
不知怎的,陶亦桑从他那一眼脑补出“啊你说的对”的感觉。
“是不是没睡好?”段少波问道,“你们不知道江俨有多夸张,过年这段时间,我每次上号,都能看到他在玩游戏……”
“一直在玩?”
“也不是,从初叁还是初四开始,反正过完年没几天。”
段少波说得含糊,但陶亦桑莫名觉得是在他们吵完架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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