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拍脑袋结婚 第12节(1 / 2)
小苏的口气明显把席烽归类到了自己人的阵营。高高在上的大老板,级别上还隔着老唐,不见外的叫“咱们席总” 。
小苏说:“当然了。虽然今年情况不好,我们相信席总,一定会带领大家渡过难关的。”
又来一个,慕黎黎问:“你们又是谁?”
“财务部的人,后台的人,下面酒店的同事们… … ”为了证明所说不虚,小苏掰着手指头一一列举。
“公司里还允许搞个人崇拜这一套?”
“不是崇拜,是追随。”
慕黎黎听着新鲜,原来席烽在员工中间有这么多铁杆的支持者。
公司一把手的位置本身也自带光环,特别是白手起家的创始人。但光环之外,能有如此的威信,他还挺有群众基础。
“所以你要帮席总收集论据,准备开会时驳倒唐总?”
小苏苦恼的挠头,实际上他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只能见机行事。
老唐这人一看就爱面子,慕黎黎点到为止,对着他幽默了一句。
“你也一把年纪了,还学人盲目追星哦,该说你是脑残粉还是真爱粉呢?”
“嘿嘿,我是死忠粉,起码还算理性,不掺和席总的任何工作。她们才是脑残粉呢。”
“ … …她们?”慕黎黎惊到,“我们”之外还有“她们” ,这是什么势力,到底有多少人?
“席总的粉丝团啊!有个专门的民间微信群,百十号人吧。你要不要加?假的话我帮你问问。”
“……”谢,她是纯路人,不粉。
“唐总较真起来很固执,我看席总也不一定能劝得动他。说到底,财务的专业权威在那里,席总毕竟是外行。”小苏说。
“财务的思路是现金为王,收回来一点是一点。老唐想的肯定是把出血的窟窿补上,不至于让股东赔个精光。
慕黎黎嗓音轻柔,帮着分析,“可紧要关头,纵然要壮士断腕,也不是胳膊啊、大腿啊,切得一个不剩。再下狠心,只剩空架子也是不行的。”
小苏眼中闪过一丝盲从:“你这观点,听起来十分有理。然而— —两边倒、两边不靠,不得罪不是没错,只怕也会被人当成墙头草吧… … ”
不是拍板的人,谁不是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呢。
小苏还挺聪明,慕黎黎笑起来,问:“劝不动会怎么样?老唐想说服董事会,那席总呢,在董事会上没有表决权吗?”
小苏哀叹一声:“按说是有,公司的原始股东有三位,二对一,席总可以说了算。这不,上周李总提出要拆伙,因为撤资的事董事会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慕黎黎在公开资料里查到过这位李总,李火亮,也是烽火集团的创始人之一。
据说三人并肩创业时是大学同学,李火亮和席烽还是一个宿舍上下铺的兄弟。
“另外那位股东呢,居中劝一劝,调停一下不行吗?”风雨飘摇之际,股东分崩离析是最致命的。
小苏干脆地答:“没法劝。”
“为什么?”
“原来的股东也退伙了,上个月刚换了新东家。”他大喘气的补充,“就是— —席总他爸。”
合着… …慕黎黎下午琢磨了半天,没费太大劲,便想明白了个中的巧合。
烽火对外号称是独立创业、白手起家的典型,标榜偏向年轻的文化和品牌。网络软文上说公司成立两三年时,遭受过一次重创,差点血本无归。但席烽拒绝了一切资本方的介入,声称要保持业务独立性和创始团队的话语权。
而席父是从事制造行业出身,曾经一次行业论坛上接受采访时,被记者问起和儿子的关系。席父的答案很明确,酒店业他不会涉足,重资产且没有协同效应,不是他的目标市场。
一直以来,烽火和席家的产业是泾渭分明的两条并行线。规模上,烽火对席家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几年过去,跨界合并完全没有必要。
那么,席父为什么同意入资呢?慕黎黎翻了一遍公司的档案柜,找到了那份签着席父大名的股权转手协议,日期正是她和席烽结婚的那一周。
最大的可能是,席烽和席父达成了某种默契,不得不支持他、给他以这种方式来输血了。
慕黎黎记起结婚那天,敬茶前席母在角落里对席烽说的话。
“不是你爸逼你,是我逼他。痴心父母古来多,你也体谅体谅我的苦心,古往今来,男人都要先成家后立业… … ”
当时她还纳闷,他有现成的事业了不说,席父眼看要退休的岁数,能打他还是骂他,逼得了他甘愿婚娶?
这下恍然大悟,源头在这儿啊。
这桩婚姻对席烽的好处,可比她多得多了。
怪不得五次见面后,她尚余耐心静观发展,他先一步提出了结婚的时限。
一想到这其中的因因果果,慕黎黎扼腕不已,看来还是要少了。
晚上,迟归的席烽回家。慕黎黎听见门响,无声无息地溜出卧室,尾随人进了厨房。
她的脚步很轻,在他没发现之前,理直气壮地堵在门口,出声“请愿” 。
“今天几号了?”自问自答,“哦,这么快月底了啊… … ”
慕黎黎和人说话,除非实在压不住脾气,从来心平气和。此刻她的音色清润,尤为让听者有如沐春风的错觉。
席烽从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冷水顺着喉咙沿路流到胃里,渗进骨头里的凉,是另一种痛快。
才合上冰箱门,一晃出现了慕黎黎的脸,“天天加班,这么忙啊?”
不着边际的嘘寒问暖,出现在同处一室、一天也说不了两句话的人身上,怪诞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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