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是相亲盛会还是斗诗盛会(2 / 2)
十来个人中,张晴年纪最大,其他地大多是十三四,同月的不少,同年地更多,彼此之间也就是姐妹兄弟乱叫。张越被孟繁和孟韬介绍给了几个年岁还小的小家伙,心中却想张超应该比他更适合这种场合----他那位即将十八岁的大哥原本都该成亲了,结果如今却只身前往金乡卫抗倭,这还真是各人命不同。
倘若说上次大姐夫孟俊生辰的那次是认识了一堆小侯爷小伯爷,那么这一回张越便是认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千金闺秀,只是女子闺名向来不轻易示人,所以他轻轻松松多了一大堆妹妹,却顶多知道别人的姓氏排行,唯一一个知道名字的还是杜绾。然而,她旁边坐着两位年纪相仿的少女,此时正在那里自得其乐地喂锦鲤,却不曾往他看上一眼。****
说是诗会,咏的又是迎春花。在座却有好些是不能做诗的。于是自然被各自派了活计。有的负责誊抄,有的负责计时。有地则负责管着那些笔墨纸砚之类地彩头,更多的则是在旁边指指点点嘻嘻哈哈看热闹。一群人水平有限,便都嚷嚷着不限韵,又嫌律诗太长难做,于是索性定了五言绝句。至于到时候做出来地是否是绝句。却是谁也不理会。
于是,张晴作为保定侯家的长媳,少不得被哄着起头。她推不过去就笑道:“我那诗是最寻常的,做得不好你们可别笑我粗。唔……有了!”
“春寒料峭日,香蕊迎风开。问君何解意,此花……”
见张晴犯了难,那孟四小姐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大嫂子,照你这韵脚。我倒是觉得后头有三个字最匹配!”她一面说一面站起身来,笑说道,“春寒料峭日。香蕊迎风开。问君何解意,此花最相思!”
话音一落顿时是满堂大笑,却没多少讥讽的意思。虽说都住在江南,可除了杜绾之外,众女几乎都不是那些精通文墨的江南文人世家出身,这吟诗不过是当着平日解闷地玩乐。有了张晴这抛砖引玉,其余数女也是胆气大壮,这一首首诗也不管好与不好,很快便誊抄在了一旁的白纸上。
待到那孟四小姐时,她略一思忖便随口吟道:“本非名贵种。迎寒独欣欣。艳尽三春丛。笑隐花林中。”
张越听了一奇,心道这与那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原道是这孟四小姐有些恃才傲物的本色,却不想这诗却带着那么一股隐逸不争之意。正寻思时,却听旁边的张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番话。
“四妹妹一直都随大伯父在北京,以前怎样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前两天大伯母寻我说话,言语间流露出某些意思,大伯父也曾经对我称赞过你。做诗好坏暂且不提,大伯母身子不好,其他几个女儿也不过寻常,四妹妹在北京时还管着家,这当家主妇是满够格了。按理女孩儿的本名我不该提,不过她的本名却是一个敏字,和那些芳芷蘅兰格调不同,从这一字便可看出她父亲的心思了。”
张越闻言点头,却想起了先头孟贤那番话和后头那番设计。见杜绾始终混在不做诗的那群少女中谈笑,他不禁暗暗纳罕。想当初杨士奇和杨荣就提过杜桢诗词文章乃是一绝,但文章他见识过,诗词他却从未有缘得见。如今杜绾也不肯做诗,是究竟不会还是有心藏拙?
就在他心中思量地时候,却不料挨了重重一下肘击,再一抬头却发现轮到自己了。他原想其他人的诗不过只是寻常,便也想随便吟一首凑数,却不料这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
“越哥哥,之前你得了宫中大姑姑的不少赏赐,中间有一件紫貂皮大氅很是稀罕,据说是鞑靼进贡,全天下仅此一件。小妹实在是心痒那貂皮,不若你拿出来当作赌注,我再加上这块大姑姑赐地羊脂玉牌,你我各作一首诗,谁做得好谁就取那彩头如何?”
看到那发话的人赫然是张之女,也就是他的堂妹张珂,张越只觉得心头咯噔一下。刚刚和这位头一回碰面的堂妹厮见时,他并没有在意,没料到她会这时候骤然发难。一瞬间的惊愕过后,他顿时苦笑。
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那他难道还能怯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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