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圣旨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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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长之点点头,其实他心里也承认张鹄对这几个人的评价十分到位,看来张鹄的见识确实还不错。〈 又道:“那么张兄以为,如果铁木真统一了草原,对于我大金来说,是好是坏呢?”

张鹄道:“自然是不利的,其实无论是谁能够统一草原,对我们大金来说都是不利,因为草原各部都是游牧民族,随草而牧,居无定所,不是生产,无论谁统一草原,实力强大之后,一但有天灾或是其他原因,一定会大举南下,劫掠钱物人畜。更何况蒙古部与我大金有世仇,当年的俺巴孩汗就是死在大金。”

完颜长之道:“那么以张兄之见,我们又将如何来处置蒙古的事情呢?是否还是恢复熙宗时期的三年减丁之策吗?”

张鹄摇摇头,不加思索道:“这也不可,因为目前我大金的主要大敌还是南宋,而非是蒙古。南宋地域广阔而且国力雄厚,人材济济,一但出了一个有雄材大略的有为之君,励精图治,绝对是我大金的心腹大患。”

完颜长之皱了皱眉,道:“不置于此吧,现在我大金地域之广,国势之大还在南宋之上,又怎会如张兄所说的如此呢?”

张鹄道:“现在我大金确实是比南宋要大,但我大金的土地至少有一半是从南宋哪里夺过来的,汉人虽然看似软弱,但却毕竟有数千年的文化积淀,正统感极强,一但南宋的军队打过来,必然会纷纷倒戈而降,事实上当年如果不是赵构召回岳飞,只怕这黄河以南的土地就早己不属我大金所有了。南宋现在的皇帝赵昚远非赵构所比,一心想要恢复失地,如果我大金把精力过于放在漠北,南宋定会乘虚而入,以我大金目前的力量,绝不足以应付两面的战事,不可不防啊。”

完颜长之道:“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张鹄道:“一来无论是谁统一草原,都不会是一蹶而过,在近期内鞑靼是不会对我大金造成多大的危胁,二来居我看现在漠北绝不会太平,札木合一定会出兵再攻打铁木真。因此暂时并不足虑。其实说到底只要我大金上下一心,精诚团结,始终保持强大,无论是南宋还是鞑靼,都不足为虑。”

张鹄所想的这一点和完颜长之的想法是一样的,只要保持自身的强大,所有的敌人都不足为惧。又问道:“张兄又何以见得札木合会出兵攻打铁木真呢?”

张鹄道:“虽然札木合这一石两鸟之计并没有完全成功,但毕竟削弱了王罕的力量。克烈部在短期内是无力再动用大军,无力去援助铁木真,因此札木合无论如何也会利用这个机会,先消灭掉铁木真,一但消灭了铁木真,王罕便不在话下了。”

完颜长之点点头,道:“那么张兄以为,铁木真与札木合这一战,胜负如何呢?”

张鹄道:“在下看来,铁木真至少有六成胜算。因为十三翼之战之后铁木真看似失败,实际却是胜利,而且在钬木真与王罕联军进攻乃蛮一役中,王罕虽然损失惨重,但铁木真却是大有收获,实力又大有提升,据我所知,又有札剌儿部长帖列格秃伯颜的三个儿子古温兀阿、赤剌温孩亦赤和者卜客,古温兀阿的两个儿子模合里和不合,赤剌温的两个儿子统格和合失。先后都投到了铁木真的帐下,他们都是合不勒汗的嫡系后裔,这说明铁木真以经深得蒙古人之心了,另外还有回鹘人扎八儿火者也投奔到铁木真帐下,此人博学多材,足智多谋,仍是军帅之材,有他相助,铁木真更是如虎添翼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而反观札木合,十三翼之战以后,残暴之名以传遍大漠,现在虽不算是众叛亲离,但也是大失人心,尤其是兀鲁兀惕部和忙忽惕部这两部叛投铁木真,这个损失就无法计量,此消此涨,札木合的胜算自然要小于铁木真。不过扎答阑部本身还有很强的实力,而且对扎木合忠心耿耿,因此扎木合也不是全无胜算。”

完颜长之点点头,其实他也认为铁木真的胜算较大。更且胜率致少在七成以上,因为他是去过蒙古部,铁木真麾下的人材太多了,而且人尽其用,各得施展。而札木合手底下却拿不出几个有能力的将材来。不过这是俱体分析,没有深入了解是不可能明了的,因此张鹄看不透这一层关糸并不奇怪。

但这样看来,张鹄这个人不仅头脑清晰,俱有很强的分析能力,目光远大,而且又熟悉时局,确实是个人材,自巳身边正缺少这样一个幕僚,于是有意道:“张兄真是高见,不过在下到是想不通,以张兄见识卓著,如此大材,为何要屈尊做一个商人,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张鸽苦笑道:“完颜兄,实不相瞒在下也是望族出身,但自幼只喜读法家,兵家之书,行王霸之道,对于儒家精典,仁义道德文章却不曾下功,后来参加了两次科考,结果都名落孙山,因此也就心恢意凉,不在有为官之念了。其实经商也很不错,不能治家又何谈治国。”

完颜长之也不禁苦笑了一下,用科举制度来选拔人材本身是不错,但大金却效仿南宋,一味以德德文章来做为选材的标准,却选出不少只会空谈仁义,不通务时的官员,而埋没了不少有真材实学的人。

其实完颜长之和完颜陈和尚在会宁寺学艺十二年,习武之余,文化知识也从来没有丢下,完颜陈和尚就喜好儒学,爱好文史,常读《孝经》、《论语》、《春秋》、《左氏传》等书,尽通其义。闲暇无事,则窗下作牛毛细字,师兄弟们都笑他如一介书生。而完颜长之更好《管子》《韩非子》《商君书》《申子》等一类法家学说,甚至对王安石的新学也颇感兴趣,主张以“法”“术”“势”来治国。两人虽然情同手足,却因为各自观念不同,经常争论。

现在看来张鹄和自己观点一至,完颜长之十分高兴,正色道:“儒家精典,仁义道德不过是腐儒之学,唯有以法势王霸之术治国,才可以长治久安。以张兄的才学,不应当因科举不中而被埋没,在下身边正缺张兄这样的人材,如果张兄不弃,暂时在留守司中帮我,他日我回京面君,必会在天子面见保荐张兄,入朝为官,不知张兄可愿意。”

张鹄怔了一怔,其时他出身于官宦望族之家,即使考不中科举也可以靠家族的荫恩作官,不过一来张鹄为人自负不愿靠荫恩作官,二来他一向喜欢法治王霸之术,不喜仁义道德文章,因此在家里也不受家长的喜欢,这样才一个人独自跑到北京来经商,数年下来虽然经商大有收获,以经成为大定府有数的大商家。但他的抱负绝不是只做一个普通的商人,有朝一日入朝为官,一展胸中所学之术也是他的最终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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