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座 第34节(1 / 2)
约莫是今日吹了风,皇后几杯酒下肚感到太阳穴又有些疼痛,勉力稳了心神,酒气发作,只觉眼前似有迷蒙雾气。
环顾大殿,一派笙歌祥和,思及去年此时,父兄却仍在座下与她浅笑,钟离尔心下不可抑制生出几分悲凉,加上身上不耐,更不愿多做场面文章,便转首对连烁轻声道,“皇上,臣妾今日饮酒过多,头有些晕了,便先行告退回宫歇息,今夜中秋佳节,还望皇上与阖宫姐妹宴饮尽兴。”
连烁瞧她一眼,似想握她的手,却终究停住,只瞧着阿喜吩咐道,“送娘娘回宫去,若还是不舒服,便宣太医去瞧瞧。”
钟离尔领着阿喜谢了恩离席,一路回到坤宁宫,实在觉着头痛欲裂,便及早歇下了。
夜半时分,殿内只余一室清辉,朦胧间有微风送入内间,拂得钟离尔床前纱幔轻扬,她迷蒙间似嗅到一丝浓郁酒香,指尖有微凉的触感传来,让她慢慢变得清醒。
她睁开眼,榻侧人仍是那般剑眉星目,她从前在黑暗中注视过无数次的那双眼眸,正望着自己,她说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却感知到他与自己十指交握的手。
蓦地却想起那夜,乾清宫二人被瓷片伤的鲜血淋漓的模样,她下意识要抽回手,却难及他握住的力道大。
连烁见她醒了,伸手别过她鬓角一缕青丝,眼神温柔,他听她有些诧异惊慌地唤他,“皇上……”
他便不想再听下去,一个字都觉多余,于是翻身,吻住身下人的红唇。
钟离尔彻底怔住,酒意也蓦地全然消散了去,她没有回应他,她实在做不出回应,距离上一次她渴望他的怀抱,已时过境迁太久。
可他却径自沉溺在这久违的唇齿相依之中,微凉的唇瓣辗转轻触,他怀念这份柔软,独属于她的,再也不肯展露给他的柔软。
这个吻他加深不得,便渐渐转向她的面庞,直滑到她的颈窝处,她觉得痒,也觉得难堪,呼吸压抑几番,伸手扶住他的双臂,想要推开他。
他便停了下来,眼前是一片无边的黑暗,身下是她柔软的触感,鼻尖是她熟悉的香气,他在她颈边轻轻喘息,如墨的长发散落在一侧,略微遮住她光洁的肩头。
端的是一室的旖旎春色,他缓缓闭上眼,两人都未曾言语。
钟离尔直直瞧着榻顶的凤纹,在浅淡的月光下模糊成一团,她眼睛睁得很大,只敢很小心地呼吸着,半晌,身上的男子,她的夫君哑声自嘲道,“我们这样,算不算交颈而眠。”
她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觉得心底有细密的疼痛蔓延到眼底,他温热气息战栗在她颈边,让她觉得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敏感而冰凉,她从前最喜欢轻抚把玩的那头长发,在这个难堪且难言的时刻,堪堪盖住她最后一点尊严。
过了不知多久,他听见她轻声道,“鸳鸯交颈,臣妾与皇上今生,没有这个福气。”
他心底升腾起山海将倾一般的灭顶绝望,阖眸一瞬,忽地反握住她的双臂,轻轻咬住她的玉颈,引得钟离尔不得不像右偏过头去,片刻,他又换成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身上,辗转反侧,缠绵难分。
她的心跳渐渐开始加快,预感到他今夜的不同,知晓有些事情即便如今她极力避免,可他二人是夫妻,终归还是躲不过去。
她闭上眼的那一刻,他的吻恰好落在她的锁骨处,再往下一路蔓延,他伸手绕到她颈后,指尖一挑,解开了她系在颈后纤细的带子,钟离尔抿唇,他在黑暗之中一拉扯,她便已身无寸缕。
她从未想到,与他这般亲密的时刻,竟有一日会是这样想要落泪。
连烁感到她身子僵硬,动作更加轻柔引诱,他知晓她所有的细节,轻易便点燃她身上所有脆弱的火。钟离尔有着说不出的屈辱感和矛盾,却只得在黑暗中闭上眼,睫毛颤动着泄露她的不安,任他予取予求。
连烁渐渐感知到她的变化,才开始小心试探,钟离尔有一瞬的慌张,不自觉伸手按住了他的双臂,他垂眸看着她,黑暗中她蹙了眉,一双艳到极致的眸中似有泪光点点,她缓缓望着他摇头,摇得他一颗心支离破碎,他便俯身去温柔亲吻她的眉间,随即顺势挺腰用力,意料之中听见她克制的一声闷哼。
她的十指在他精壮的臂膊处缓缓收拢,他观察着她的表情,配合她断断续续的破碎嘤咛变换动作。
二人的最后一瞬,他情难自抑,俯身环住她,有些不管不顾地去吻她的唇,钟离尔觉得力竭,早已失去了挣扎抵抗的力气。
榻上红被翻浪,缠绕之间,天边的薄云轻柔抚过皎月,明灭的春色便随着这夜的逝去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看内容提要,你预感到这是一篇小x文了吗!
我设身处地想了想,大概会有宝贝对这处觉得反感,毕竟这个行为换在现代算婚内强x了。
没关系,讨厌谁就讨厌,也不用去原谅,女主视角,大家跟着尔尔看到她的经历,越来越能理解她的心路就好了!
有一首歌,其实蛮适合钟离尔与连烁的,满汉的《对弈》,我很喜欢那句话,“一局对弈中,并非黑白两色。”
这一章就是听着这首歌写的~
爱你们!
第51章 九旒奉
天光微熹,他起身的时候,见她仍是背对着他侧卧,想起昨夜种种,在心底轻叹一声,将锦被仔细给她盖好。
帝皇不愿打扰她清梦,便只着一身里衣,欲出殿换上龙袍,拾掇停当上朝去。
不料她却蓦地开口唤他,“臣妾有几句话,想对皇上说。”
连烁榻前怔住一瞬,想来她大概竟是一夜未眠。
他与她各自背对着彼此,顿住脚步,在仍有些昏暗的殿内哑声道,“你说。”
钟离尔顿了顿,理了心绪道,“臣妾知晓昨夜皇上醉酒,方进了坤宁宫。臣妾与皇上结发三载,之间所历世事已多出寻常夫妻些许。想来臣妾心意,不必赘述,皇上自能理解。”
年轻的帝皇缓缓理着袖口,握紧了十指,有些几不可察的颓然,“皇后所言,朕晓得。”
钟离尔在锦绣薄衾的簇拥下无声勾唇苦笑,“宫中新人不少,花般的年纪,无不可爱。臣妾愚笨旧人,生受圣恩实在惶恐,还请皇上体恤。往后依着皇上的意思,臣妾定会做好中宫皇后,只望后宫祥和,前朝顺遂,国泰民安。”
他面色苍白一瞬,缓缓扶着身旁的雕花梨木衣架,那是本应挂过他们大婚喜服的地方,帝皇一手抚上心口,有些疲惫地闭上眼。
疼痛舒缓片刻,他眼眸沉沉望着殿内青砖,轻声答她,“好。”
她泪水微凉,顺着眼角跌落在枕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缓缓阖眼,她道,“臣妾恭送皇上。”
他再没有停留,也未再看她一眼,径直离开了坤宁宫的寝殿,如同册立皇后那夜一般无二。
九月上旬末,宫内培植的菊花盛放,今年花养得好,皇后便邀了六宫的嫔妃于水阁之上同赏。
钟离尔这几日食欲不振,心底对这宴会到底倦怠了些,带着宫人到的时候,六宫已都候着,一见皇后赶忙行礼问安。
皇后叫了起,径自越过一众垂眸恭立的妃嫔上座,嫔妃方各自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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