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1 / 2)
“那丫头,如你一般胆色过人,”李崇云起身,踱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抬起他的下颌,勾唇笑道,“哦,我想起来了,名字也和你一样,期冀的冀,希望之意。”
许是身高优势,李崇云站在他身前说话时,总有一种自上而下的压迫感,沉沉地压在胸口处,叫他喘不过气来。周冀打开他的手,放下一口未动的茶盏,逃也似的起身绕开身前之人。
“当年为避人耳目,老鸟才暂时逼我扮成医女出寺采药。”
“原来如此……”
李崇云的记忆逐渐清晰。他想起来了,那个从容不迫将杀手引开,在唐雀面前挺身挡刀,每天白日在军营照看,只偶尔闲下来的时候抱臂休憩片刻,因为担心燕军侵害百姓,整夜坐在佛堂守夜的那位小医女。
寺庙中所有楚国百姓都对她忠心耿耿。哪怕燕兵持刀相逼,关于那医女的身份信息所有村民竟无一人肯吐露半个字。
就连楚国神医唐雀,都对她如宠爱孙女一般,有求必应。
闲来交往,李崇云知晓她与寻常闺中女子不同,但最后还是被她提出了让他入楚为质,才肯交付药方这般狠毒条件吓了一跳。
许是太久没有被惊到,时至今日女子依旧时常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而这位要挟他入楚为质的民间医女,一年后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楚国三皇子。
难怪他百思不解,当年在昭觉寺中自己亲笔写下的那封承诺入楚为质的字据,为何楚宫上下竟无一人提及。
想来至今,依然握在眼前人手中。
李崇云的笑容逐渐凶狠,步步逼近:“我的确小看你了。”
周冀摊手:“这次我可没拿药方要挟你,你明明有机会离开,怎地又这般轻易答应留在楚国继续为质了?”
李崇云的手指轻轻擦过他脸颊已经愈合的深红色伤口,“小冀,我亦想问问你,你在这楚宫之中担惊受怕也不肯离开,究竟想做什么?”
手指擦过脸颊,微微发痒。周冀习以为常地想再次打开,却不料反被他攥住手,挣脱不得。
周冀也不挣,冷冷地望着他,“长皇子若是欲求不满,我送几位美貌宫姬去栖云轩便是。省得殿下寂寞难耐,无事便跑来昭阳殿消遣。”
“生的如此动人,说的话却如冷刀,扮做医女时便是如此……”
“够了!”周冀最烦别人把他当女子,想到被其他人知道他曾扮成女子就毛骨悚然,“不许你再提我男扮女装的事!”
李崇云坏笑着打量他:“顶着这张脸,难怪当年竟无一人察觉。赵伦若知道他心心念念多年救治他的楚国绝色医女实际就是殿下,不知作何想法?闹得楚国满朝皆知,也不无可能吧?”
周冀气得咬牙切齿。但那时往事被人知晓,丢面子事小,若被有心人搬弄,说他勾结李崇云,叛国通敌的罪名扣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件往事按照周冀本意是绝不会让李崇云知晓的,可事已至此也无办法,只得轻叹一声,沉下肩膀,另一只手拉住李崇云的衣襟,软声道:“此事你知我知便好,你莫与旁人说。”
难得见他低头服软,李崇云低头看到攥着前襟的手,手指纤细,关节发白,微微发颤,心被撩拨起来,将他腰顺势一揽,垂眸望着怀中惊愕的桃花眼,勾起嘴角:“你唤我声好哥哥,我便依你。”
李崇云感觉到怀里的人紧绷僵硬,细细打量果然看到他又咬住了唇,然后舔了舔,睫毛如翅膀忽闪忽闪,手也将他的衣襟抓得更紧了。
“怕什么,”李崇云笑着拍拍他的背,“我又不会吃了你。”
“谁怕你!”周冀气红了脸,瞪着眼睛看他。
像极了吓得炸毛的小鸡仔。
让人更想逗他了。
“你若不叫,我便去告诉赵伦,害他相思病的医女到底是何人!”
想到当年赵伦那个憨憨拉着他裙摆,一边吐得稀里哗啦一边说情话的模样周冀就后背发冷。
周冀唇瓣颤了颤,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好”字,便已经用尽了力气,气喘吁吁。
李崇云附耳,“好……什么?”
“好个屁!”周冀拼力推开他,一脚踹开房门,回头指着他道,“你爱告诉谁告诉谁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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