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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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泸生性使然,多疑而又谨慎小心,这些猜测到底无凭无据,他暗中想想便罢,自然不会摆到台面上来说,更不打算和晏旷商量。

在他心目里,师弟晏旷狗傻话多,是个心机全无偏偏嘴上没个把门的蠢货,完全不是可以共商修练大业的理想对象。

他自己在心里左思右想掂量来掂量去,最后还是决定不计前嫌地提携晏旷一把。

玄泸冲晏旷道:“这书……挺有意思,你多抄抄,能背下来最好。”

“背下来?”晏旷却大惊失色,心道这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看人吃豆腐牙齿利。他光抄一抄都已经够呛,还要背下来?

而且这叫什么什么经的书上的文字稀奇古怪,句子佶屈聱牙极为拗口,文章不像文章故事不像故事,小天狗自己不过是依葫芦画瓢,反正有抄没有懂,也不知道折腾他抄书的晏代掌门本人看不看得明白。他这师兄大字不识几个,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出这书有趣的结论的?

茶馆里的那些说书先生,随便一个故事都比这有趣的多好吧?他背下来能有什么用,有朝一日也能去说书换糖吃么?这般不知所云念经一般的玩意儿,倒贴茶水钱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听呢。

小天狗胸无沟壑,因此总是七情上脸,向来藏不住半点喜怒哀乐,他心里的各种埋汰抱怨如同雨后涨水的山溪,哗啦啦地一阵山呼海啸泛滥成灾,脸上立即就跟着眉歪眼斜地变了颜色,说:“我背不了啊,这……”

玄泸如何不知道他那点尿性,随便扫一眼就知道他非但把自己难得的好心当了驴肝肺,还因此横生出满腹牢骚,正蠢蠢欲动地待要长篇大论一番。

玄泸当机立断,立即喝道:“闭嘴!”

师兄如此喜怒无常,蛮不讲理无理取闹,不问情由的一句‘闭嘴’堵上了晏旷的话头。话痨小天狗的诸多抱怨来不及吐露,只好又硬生生咽回肚子里憋着,把自己噎了个七死八活。

师兄如此面目可憎,更可恨偏偏晏旷还打他不过。

好在他经受过丧尽天良的代掌门师父的百般折腾,师兄偶尔抽个疯,晏旷也只有咬咬牙忍了。

小天狗气呼呼,咬牙切齿地埋头抄书,他一旦专心下来,不知不觉中读书和写字都顺畅了许多,渐渐把师兄忘在脑后,速度快了不少。

玄泸更觉得这师弟不求上进,是块糊不上墙的烂泥,想关照关照他的念头本就是一时兴起,见晏旷如此不知好歹不识抬举,这份拉师弟一把心思顿时如同镜花水月息了去,也懒得再搭理晏旷,只静下心来听晏旷用满腔怨念的声音读书,不知为什么就想笑一笑,笑过之后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连忙摈除杂念,静心入定去了。

两只闹腾了这许久,这会倒是真消停了,晏旷抄到墨汁用完才停下来,仔细一看居然不知不觉抄完了一本书,甚是有成就感。再看看桌上沙漏,已然入夜许久,比他平时睡觉的时间晚了大半个时辰。

这一知道时辰,晏旷顿时就觉得困了。转眼一看,玄泸在桌旁摆着个端正严肃的犬坐姿势,正不声不响地低头合目——俗称是修炼,但小天狗总觉得师兄这不过是找个动听的借口睡觉罢了。

晏旷轻手轻脚地凑过去,先是用手比比划划地在玄泸脸前扇了扇风,玄泸果然丝毫不为所动。小天狗突发其想,又手贱地张开两根手指去堵住玄泸两个鼻孔,半晌之后把玄泸憋出个悠长的鼻鼾,同时喷了晏旷满手凉津津的液体——大约是鼻水。

这可把小天狗给气得不轻,然而究根朔底,到底是自作自受,只得愤愤地反手涂抹在玄泸身上,好在一旁炉子上就有热水,小天狗况了凉水洗过手顺便洗漱,故意弄得叮咣乱响,玄泸照样一声不吭。

晏旷的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不怎么记仇的。这儿洗漱完毕,方才那点不高兴也就消散得七七八八了。

他看看玄泸不声不响蹲坐在桌边的身影,到底还是把白泽准备的两条被子其中一条形码拖了过去,劈头盖脸住玄泸身上一丢,就着玄泸的姿势把师兄胡乱裹成一个不便动弹的蚕茧。晏旷住炉子里添了点木炭,又把炉子往旁边挪了挪,确保不会半夜失火把师兄烤成一条烟熏腊肉。

仁至义尽地照顾完这混帐师兄,晏旷自己也是呵欠连连,把桌上纸笔随便收拾收拾,倒回床上打了不到两个滚便睡着了。

然而他前半夜吃了不少点心茶水——端给玄泸的东西,最后多半还是进了他的肚子里,如此睡到半夜,从来睡着了就一觉到天亮的小天狗,半夜时分不得不下床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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