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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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左弦的神情变得很复杂,也许是吧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算不算是我的朋友,不过有一点我非常确定。

什么?

他已经死了。

这一声无异于石破天惊,三名新人惨叫一声,齐刷刷往楼下跑去。

罗永年被撞开来,脸色惨白地捂住自己的胸口,不过看起来倒不是心脏病发作,只是被吓到而已,他靠在扶梯上缓和了一阵,颤声道:死死人复活?

他的目光闪烁,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木慈按住左弦的肩膀,从他身边越过去,仔细地观察着从钢琴边上站起身来的冷秋山,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讲话,只是看着众人。

冷秋山比木慈所想象的要高,大概有一米九左右,很瘦,看起来像是个久坐在办公室里的上班族,甚至还说得上有点孱弱。

木慈曾经在火车上隐约听说过冷秋山的一些事情,印象里对方本该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心人,可是现在来看,似乎与传闻截然不同。

冷秋山的眼神很冷,望着他们,就像在看一群可以称斤掂两的货物。

死人复活,听起来简直像个笑话,如果死人能够复活,他们又为什么要奋力挣扎至今,左弦站在木慈的身后,仍旧处于极难以置信的状态之中。

他看得见冷秋山的胸膛在随着呼吸而起伏,也看得见冷秋山的影子,这一切似乎都在说明,这个男人并不是个死人。

没人能想到这对左弦的冲击感到底有多大。

你已经死了。左弦阴沉着脸说道,明明死了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复活过来,你也是盲盒的一部分,还是我想看到的一部分?

冷秋山的视线越过他,对着罗永年淡淡道:离十二点还有几个小时?

什么?小时?罗永年仿佛被点名的小学生,不知所措地往身旁看看,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是问我吗?

木慈皱眉道:起码还有两个小时。

冷秋山若有所思,他从钢琴旁拿出一个沙漏,倒过来放在琴盖上,然后重新坐下:虽然僵持下去也无所谓,但还是让我们有效率地解决问题。你我彼此熟悉,省去多余的客套,我可以在两个小时内提供我所知道的所有信息。

你是怎样死而复生?左弦思考片刻,坐在了冷秋山对面,重新凝视这位同伴与对手,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冷秋山果然依次回答:我没有死而复生,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听得木慈大皱眉头:你没有死而复生?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认为,我就一定是以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冷秋山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哇罗永年的嘴唇都哆嗦起来了,他搓了搓胳膊,大白天的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好不好,听起来实在很恐怖,如果你不是人,我们岂不是在跟鬼讲话?

冷秋山微微一笑:一直跟死亡打交道的人,也会害怕跟鬼讲话吗?尸体也好,鬼也好,有时候说不准都会有意想不到的线索。

这样啊。罗永年尴尬地摸摸头,受受教了。

左弦神情极为复杂,他茫然地看着冷秋山,伸手按着自己的眉尖,试图冷静下来,好好整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很清楚你们站点发生的事,你根本不可能活下来,那么换个问题,你死后发生了什么?

我站在这里,还不够说明吗?冷秋山凝视着他。

原来如此。

不知道左弦听懂了什么,反正木慈跟罗永年都是一头雾水,他们俩看着眼前一人一鬼仿佛打哑谜一样地说着话,就差在脑门上打问号了。

木慈皱眉道:等等,你们在说什么?能不能翻译成我们能听懂的话重新说一次。

这次左弦跟冷秋山一起转过头看向了他。

那么现在,我只剩下一个问题。左弦暂时没有理会木慈,而是反问冷秋山道,这个站点的盲盒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冷秋山只是若有所思地微笑着:当你购买盲盒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

什么心态?罗永年重复了一遍,冥思苦想,还能是什么心态,当然是很想抽中自己想要的东西,又怕抽到自己已经有的,就好像小时候买方便面集卡一样,每一次打开都是一次惊喜。

不错。冷秋山听笑了,他虽然有心跳呼吸,但身上的人气寡淡得可怕,你该问自己,我是你想抽中的盲盒,还是你最不想开到的盲盒。

左弦凝视着冷秋山许久,忽然转过头来,对木慈莞尔一笑,只是他的笑容里说不出的寒气森森,冰冷彻骨:冷秋山已经死了,死后却仍然出现在不同的站点里,你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这比死亡更可怕,他真正成为旅程的一部分,再也无法逃脱了,火车真是会利用资源,不管死活,都不浪费。

这句话无疑在木慈心中掀起万丈波澜,他惊骇地看着眼前的冷秋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片刻,瞠目结舌道:可是你可是是所有人死了都会还是?

如果死亡不是终止,而是延伸,是另一个可怕的囚笼,这简直比死亡更令人绝望。

难道

木慈的脑海里突兀想起了伊甸画廊里被留下的杀马特跟琳娜,他们变成的怪物也永远留在了副本当中,也许他们会变成下一任夫人跟管家,再迎接其他的乘客,从受害者变成狩猎者,再被新的狩猎者取而代之。

这个想法让木慈不寒而栗。

我曾经猜测我们都已经死了,只是死得太快,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火车不过是地府开通的新服务,友好地让我们重新认识死亡,之后下车喝一碗孟婆汤,走一遭奈何桥。左弦忽然道,毕竟我们进入站点时,都是晕晕乎乎,不明所以。突然猝死或是意外,死亡本来就是一瞬间的事,没反应过来也很正常,更何况我们根本没办法重返人世。

罗永年听得脸色发白:什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其实已经死了?

你别担心,接下来一定有但是。木慈安慰他道。

冷秋山微笑道:那是什么否决了你这个想法呢?

你不知道吗?左弦反问道,真正的冷秋山会不知道这个答案吗?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你冥顽不灵,该下十八层地狱,还是你想说自己应聘了黑白无常或者是牛头马面,跟人家签订了长期合同?

冷秋山哑然失笑:用我的存在来推翻你其中的一个猜想,这的确是很左弦的做法。

木慈仔细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如果他们真的已经死了,那么死去的冷秋山应该是魂归幽冥,而不是被留在这里;冷秋山会出现,正说明他们都还活着,而火车正满怀恶意地等着他们从倒霉的客人变成服务业。

如果我说,也许正是因为我们活得太久了呢?冷秋山又道。

左弦又打量了冷秋山许久,大概是觉得跟他谈话再也得不到任何线索了,于是轻声叹了口气:不管如何,希望以后不再见面,我要去准备十二点了。

再会。冷秋山彬彬有礼。

木慈:

罗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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