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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幕军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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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很远很远,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路走,也不晓得自己要走去哪里……

潺潺流水声在耳畔响起,他一脚浅一脚深的,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河水中。猛然一回身,看见自己站在河中,身上的衣裳湿了一半。

无人的四周,玉翎笙才干放声大哭,哭得像个孩子。为了保护他,他丢了自己最爱的东西。为了他,他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自以为是对他好,却到最后搞得两败俱伤。

冰冷的河水缓和了他腰间的疼痛却缓和不了他心痛的痛楚。

失魂落魄的他站在水中哭了很久很久。似乎要把这段日子累计的委屈和心疼都化成泪水簌簌而下。

直到双眼的泪终于再也流不出了,他才从河中站起来,往岸上走回去。

湿透的衣裳贴在单薄的身子上让他一点一点地冷了起来,但他似乎已经没了知觉,任凭风吹刮他的身子,吹乾他身上的藕色衣裙。

这里没人会在乎他,也没有会关心他,唯一会在乎他和关心他的人此刻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忽然,一个厚实暖和的东西披在他的肩上。而后,他听见了一个略为陌生的声音,「你这样又何苦呢?」

玉翎笙抬头望了一下声源的主人,「是你?」

符军师在玉翎笙身旁的打湿上坐了下来,「既然他冒死救下你,你就不该再伤了他。」

「我……」说真的玉翎笙也不晓得要如何开口向他人解释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们两个都是当局之迷,谁也看不清对方的用心。而身为局外人的符军师却清楚得很。

二人的出发点皆没错,只是各自坚持己见,让人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也成了敌军的机会,给对方摊出了自己的软肋。

「回去吧。他在等着你。」符军师拍了拍玉翎笙的肩头劝说道。

吸了吸鼻子,玉翎笙开口道:「我是不会回去的,他见了我只会晦气。」

「要是你不回去,他是不会吃药的。」符军师说道,「要是你自己不想走回去,那可别怪我。」

「要是我不回去,难不成你要把我给绑回去?」玉翎笙冷冷问道。

符军师点头,抱拳作揖,「要是唯有这样做才可以让你回去,那我也只好得罪了。」

「他吃不吃药与我何关,就算我回去了也不见得会改变什么。」玉翎笙的语气更是冷诺冰霜。说白了就是他不晓得要如何回去面对这个被他伤得伤痕累累的人。

「抱歉,得罪了。」不再与玉翎笙继续无意义的谈话,符军师点了他的穴道,一把把人抗了起来放在肩上。

眨眼,他们已经回到了军营。回到了军营里,符军师把人搁在萧禹的床边后才给他解了穴道。

之后,符军师就清空了营帐里的所有人。营帐中再次剩下萧禹与玉翎笙二人。

倔强的玉翎笙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动也不动。萧禹微弱地睁开了双眼,看着脸色不大好的玉翎笙也跟着沉默下来。二人没有开口说话,过了许久,谁也不愿去打破这个寧静的氛围。

寂静的营帐里瀰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像是某种在压抑的情绪在二人之间酝酿着。他们相互压抑,相互沉默,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四目交涉,二人都有话要对对方说,却始终不愿拉下自己的面子,开口数话。似乎在比试双方谁更能沉得住气。

终于有一人忍耐不住,开口了。

「吃药!」

「不吃!」

「喝水!」

「不喝!」

「你想怎样?」

「我要你餵我!」萧禹睁大了双眼对上了玉翎笙的眼睛。

玉翎笙别开了脸不正眼对视萧禹,「你不吃就算了,别指望我会餵你。」

那碗搁在几案上的黑色汤药纹丝不动地搁在那里。汤药已经不再滚烫了,没了那些温热的白烟在汤药上翻腾。

「不愿餵我,就看我死在你面前好了。」萧禹知道玉翎笙的软肋在哪里,他这般数话就是抓住了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在他面前而见死不救。

玉翎笙的心肠极为柔软,更不愿他人死在他面前。要是他能救上,他一定会倾尽全力去救人,哪怕那人活不久,这样的他才会问心无愧。

萧禹就是抓住他这点心肠软,默默看着他。玉翎笙终于拗不过萧禹,默默站起来把几案上凉掉的汤药端起来,开始一点一点地给萧禹餵食。

药极苦,还没喝下两口,萧禹已经苦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他吐着舌,推开了玉翎笙的手,不愿喝药。

汤药因为萧禹这么一推而洒了一些在床铺上,形成深色的一片。

玉翎笙盯着他,没出声,继续给他餵药。萧禹像个孩子一样,躲开了玉翎笙的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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