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婚礼(2 / 2)
虽然咱们这上海礼查饭店是西洋人聚集的地方,虽然日军空军不会轰炸西洋人聚集的地方,但保不齐在你回日租界的路上,会突然遇到日军的空袭。”
叫做木一春的男人听到“日租界”三个字,脸上的肌肉快速抖动了几下。
孟水芸冷冷地看着木一春,道“中国固然有麻木之人,但也有热血之人,更有明辨是非之人,先生的冷嘲热讽也要分场合,分时间。
平日里经常见到先生各种辛辣讽刺的文章见诸报端,为何在日军攻击上海,空袭上海,苏州等地的时候,不见先生对此事进行评论?
更让水芸不解的是,先生,一个多方面挑剔中国人弊端的人在日军攻击上海之时,第一时间跑到了日租界,是什么让您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在日空军大规模轰炸的时候,您在日租界里和众多日本友人煮茶,可有想过租界以外的百姓?
只见先生对抗日军民种种讽刺,却不见先生为抗日发一篇鼓励或肯定的文章,更不见先生为抗日捐一厘一毫。”
人们愤怒地望着长胡子的男人。
自称木一春的男人愤怒地说道“每个人的爱国是不同的,方式也是不同的。”
孟水芸冷冷地看着木一春,道“我尊重文人,文人更应该有骨气,在家国受到威胁的时候,更要尊重事实,更要体现一个中国人的骨气,而不是将枪口掉转,朝自己人开炮。”
“你——”木一春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孟水芸毫无惧意地看着木一春,道“人人惧怕你,畏惧你,因为你的每一言,每一语都是字字珠玑,都可以得到过度的解读。
但我孟水芸今日要告诉你的是,收起你高高在上的讽刺,看看日租界以外的上海,看看你那些被日军践踏和炮轰的同胞,在上海百万军民奋勇抗击日军的时候,您可以躲避在日租界,您可以和日本友人煮茶,但请您收起您的讽刺。因为在抗击日军这个问题上,您是一个懦夫。”
人们均向这位活跃在上海文坛的文人投来愤怒的目光。
猛一甩袖子,木一春恨恨道“孟水芸,做人不要把话说得太满,我看你是否一辈子不进日租界。我躲避在日租界,不过是为了保存实力。”
说完,木一春扭头气哼哼地走了。
众人朝孟水芸走来,纷纷劝慰道“他哪里会理解我们今日之举的意义呢?”
孟水芸看着木一春的背影,道“我永远相信,做比说更有实际意义。判断一个人不仅仅要看他说了什么,更要看他做了什么。从对日这个事情上说,我永远无法原谅他,一个懦弱的没有骨气的人。”
……
林家人以特有的方式祭奠了肖特,上海滩的百姓们通过大大小小的报纸知道了有这样一个凄美的故事,一个美国青年跨越大洋,跨越年龄,在战火中爱着一个中国小姑娘。为了小姑娘的国家,美国青年的灵魂永远地留在了中国的土地上。
有人抹着眼泪,道“日本人太可恨了,不光是咱们中国人恨啊,连美国人都看不下去了。”
有人道“那林家的大小姐哪里是要嫁给死去的肖特啊,这明明就是在宣传抗日啊。”
“是啊,这小姑娘也真是聪明,知道这样,可以唤起更多个肖特,让人们记住他。”
尽管不放心林酒儿,但云水古镇正在筹谋着一场庞大的灭杀日本间谍的计划,孟水芸和林桐卓在婚礼结束后,急匆匆地回到了云水古镇。
深夜,林酒儿走进书房。
轻轻将书架推开,书架后的墙壁里隐藏着一个保险柜。
一把钥匙被从怀里掏了出来。
林酒儿看着钥匙发呆。这把钥匙是自己趁自己爹娘不注意,偷来的。
轻轻将钥匙插*进保险柜的锁眼里,来回地旋转着。咔嗒一声。
纤细柔白的手放到密码锁上,轻轻旋动着。
保险柜打开了。
看到保险柜最下面摆放的数把手枪和近百发子弹,一丝微笑浮现在林酒儿的嘴角。
……
深夜。
日军驻扎地。
一个娇小的身影沿着墙壁,快速地奔跑着。
日军炮楼的探照灯不时地落向这边,娇小的身影来回地躲闪着,唯恐探照灯的灯光会落在自己身上。
尽管夜深沉,但依然能看出这是一个美丽的小小少女。
尽管美丽,但小小少女的眉宇间却是满满的恨。
几个日本士兵手持长枪,列成一队,朝这边走来。
小小少女一个闪身躲避到一道墙壁的后面。
一把手枪被举了起来,枪口瞄准了一个日本士兵。
“砰——”一颗子弹飞射而出,正中日本士兵的肩膀。
“啊——”疼痛难忍的日本士兵转身朝这边望来。
众多日本兵听到枪声朝这边涌来。
“八嘎,是她,她在哪里——”受伤的日本士兵大声叫道。
众多日本士兵举枪朝那娇小的身影走来。
“出来,否则开枪的,死拉死拉地——”日本兵们怪异地叫嚣着。
娇小的身影没有按照日本兵们的预想走出阴暗的角落,而是举起手枪,连续射击。
“啊——”一个被射中头部的日本兵倒在血泊中。
“八嘎——”一颗子弹穿过一个日本兵的耳垂。
日本兵们疯狂地举枪,快速上膛,就在子弹要穿射而出的时候,一道黑影快速掠过,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那娇小的身影从黑暗中拎起。
黑影拎着那娇小身影快速跃上一道围墙,朝远处奔跑而去。
“追——”众多日本兵们朝黑影追去。
黑影从腰间摸出一把东西,扭身甩了出去。
一道道寒光飞射出去。
“啊——”一个个日本兵们手捂脖子,惊恐的睁大了眼睛,鲜血汩汩而出。
人人的脖子上扎着一把飞镖。
……
黑影将娇小的身影丢进一辆汽车,然后钻了进去。
就在黑影要踩油门的时候,娇小的身影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将黑影的面纱扯了下去。
“是你,果然是你——”林酒儿大声道。
着了黑衣黑裤的夜来香吃惊地看着突然将自己面纱扯掉的林酒儿,道“酒儿,你——”
远处,越来越多的日本兵涌来。
夜来香猛一踩油门,汽车飞驰而去。
汽车疯狂地行驶在到处废墟的上海街头。
终于,再也开不动了,夜来香将车停靠在顾家宅公园的门口。
“你究竟是谁?是你射杀的枚蓝电台的人吗?”林酒儿眯缝起双眼看着夜来香。
夜来香有些慌张,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拿出一个打火机,将香烟点燃。
打火机上有一条碎钻石拼接的鳄鱼。
深吸一口香烟,夜来香在脑海中急速地思考着该如何回答眼前这个小姑娘的问题。
今夜,自己本是为了刺杀一名中国商人,偶然路过那里,看到日本兵们射杀林酒儿,不忍心林酒儿遭毒手,自己不得不出手相救,但这暴露了自己的功夫。
思虑片刻,夜来香道“我,我是一名抗日间谍。”
“抗日间谍?”林酒儿睁大了眼睛。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