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台上的烛火像是泪般缓缓滑出一滴蜡,微风从锁窗外潜入,扰乱了灯芯。或许是心里头仍存有芥蒂,懂终究隐忍不住开啟了口,想藉此略去方才说的那句问话。
「姊……」「别再叫我姊姊。」
詹淼眉头紧锁,小声纠正,「你如果……说喜欢我,就别再叫我姊姊。」
「淼……」懂举起双手,像是对待易碎品般小心翼翼揽住詹淼腰际。
他知道她这次没有逃,只是底心里那股不安的情绪仍然包裹着她的身心。
詹淼实在无法开口回答懂方才问的问题,抓着懂手臂的手愈发揪紧。
指间已经触上詹淼的下唇,微溼的唇瓣轻轻颤抖着。
懂慢慢试探詹淼的反应,他不想让先前的事情再次重演,这次他一定要取得她的同意。
微温的气息扑上詹淼顏面,挑起底心那早已迷惘的心弦。
可是终究还是、还是无法立刻转变那种思恋之心,无论是对陈桓,还是、对懂。
「……懂,抱歉……」
葱指底在距离不到一公分的懂的唇口,紫眸带有歉意地瞅着露出些许惊讶的懂的面容。
「我、我想我还是需要……」
「没关係。」像是松了口气般,并将他与詹淼的距离拉了开来。
「懂……」
懂的双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薄唇勾着笑,「这种事情不是那么重要,现在姊姊还是烦恼登基的事宜罢。」
詹淼愣愣地瞅着懂,她听到懂还是和以前一样,对着她喊着「姊姊」二字。
难以言喻的酸楚填满脆弱的心,可下一秒,底心的情愫便被忽然窜出的杀气给一扫而空。
同时间两人脸色骤然一变,警戒的眼神往腾满杀气的方向望去。
有道狂风从通往庭院那头的门首呼啸而过,接着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手握着判官笔,带着优雅的步伐踏入厢房内。
「很抱歉打扰二位的兴致。」
南宫戮走到懂和詹淼两人面前,薄唇勾起冰冷的笑意。
察觉来者为何人的懂皱紧眉头,迅即拔出腰间佩剑直指南宫戮怒道:「南宫大人,你甚么意思?」
「甚么我甚么意思?哼,看也知道罢……」南宫戮发出愉快的笑声,空着的左手由上往下一挥,下秒便有好几道黑影从旁窜出,手握大刀以跪姿出现在南宫戮身后。
「懂……」
马上弄清楚状况的詹淼发出微弱的哀鸣,懂咬紧牙,将詹淼给推到自己身后,并且小声叮嚀了几句。
詹淼紧张的频频頷首,向后再退数步。
「你以为真如你所愿,若兰真会给你们那些土地么?」南宫戮边说边朝懂缓缓欺近,手中的判官笔对上懂手上的佩刀,阴冷的刀光闪烁在气氛紧绷的厢房内。
「你们……」
「勛帝已死,现在的熚国失去统治者,你以为我们放过这块嘴边肉么?」
「父亲是你们杀的?」后首的詹淼听到南宫戮说的这句话立刻移出脸庞,瞪着南宫戮的紫眸充满怒火。
「是谁杀的并不重要,反正熚国终归毁灭。巍国、述国这两国都和我们谈条件,而最后的下场你们最清楚。」
听到南宫戮笑语般说出如此令人发指的真相,懂和詹淼两人剎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不过……」南宫戮抬起下頷,黑眸带着鄙夷的意味瞅着懂瞧,「你跟我多谈的那项条件倒是不会更动,可是我可不保证是生是死。」
「你……」
南宫戮唇角勾起冷笑,一声令下,后首那群黑衣人便飞奔向前。懂原以为那些人要袭击的是他,可没想到他们绕过懂,提着刀直取藏匿在他身后的詹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