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心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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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头一歪,直接朝餐桌上趴去。

黎卫国扶着她,直接对着厨房一声怒吼,“两个人还在里面磨叽什么,还不快滚出来。”

只几秒钟,两个男人齐刷刷地站到餐厅里。

“黎叔,她怎么了?”

“黎叔,她怎么了?”

两个自小就互相不服的男人,再次异口同声。

等同声完,互相不服气的冷哼一声,然后再次同步朝容颜走去。

“我先认识她,她应该由我来扶。”

“哼,这里只有我是医生,我知道怎么扶才是最正确的,所以请你收回你沾满油腥的手。”

徐名义彻底火了,挥拳就朝liena打去,带起冷风的拳头刚要碰到liena的脸,被另外一只大手接住。

楚卫国声色俱厉的呵斥两个为一口气,不分轻重缓急的男人,“你们闹了那么多年还没闹够了!这是你们的大嫂,别再争了,名义你负责把丫头抱回房去,liena你负责帮丫头看病。”

迷迷糊糊间,容颜只听到脚步声,争吵声,重叠交替着响起,等一切安静下去后,她感觉身子一轻,仿佛被人抱了起来。

这个怀抱,不是她曾经熟悉的,她想推开他,但是,她努力了半天,也没睁开眼,到最后,她只能在半睡半醒中,放任人家把她抱着一步步朝前走去。

那人似乎在走楼梯,一高一低,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悬挂在半空里,就像在坐过山车,时上时下,惶恐的竟然不知所措。

惶恐感没多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双手,带着陌生的温暖,容颜皱了皱眉,在梦里,她竟然再也找不到那双沁凉如冰的手,还有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整个慕家随着那声尖叫,所有的灯都被打开,本漆黑宁静的夜晚,顿时亮如白昼。

一个晚起的佣人擦了擦睡眼朦胧的眼睛,拉住身边匆匆而过的另外一个佣人,“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管家让所有人都起来了。”

早起的佣人狠狠白了他一眼,“少爷出事了,你睡到现在起来,也不怕被管家知道了,直接开除你。”

后起的佣人,顿时睡意全无,打了个哆嗦,跟着前面的人朝二楼跑去。

紧闭的房门外站着一排佣人,为首的正是在慕家多年当差的老管家,此刻的他,着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时不时翘首朝紧闭的房门看去。

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吃晚饭时,少爷还好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间就昏过去了?”

“我怎么知道,话又说回来蔡医生的医术都不见的有我们家少爷好,也不知道……”

眼看身后人群里发出越来越多的议论,管家压低声音怒斥,“都闭上嘴。”

刚才还发出小声议论声的人群,转眼鸦雀无声,一片噤言。

慕家客房里,一起用晚餐的几个人已经齐聚在那里,唯一不同的是,本来最风华绝代的那个人正双眼紧闭的躺在床上。

慕海生忍不住问蔡棋,“蔡医生,安之怎么样了?”

蔡棋皱着眉再次仔细听了听他的心跳,翻了翻他的眼皮,这才看向满脸着急的慕海生,“慕少爷本身是没任何问题,看这突发症状很像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慕海生把目光投向站在一边,始终低着头的杜柔媚,拎起拐杖用力朝地上戳去,“说,你给安之到底吃了什么?”

“我……”杜柔媚吓得打了个哆嗦,满脸惶恐地朝沈秋兰看去,“除了阿姨给我送来的茶,我什么都没给安之吃。”

“茶?”慕海生皱眉,因为生气,胸脯上下猛烈浮动着,转身看向另一边的妻子,“秋兰,你给她什么茶了?”

沈秋兰狠狠瞪了杜柔媚一眼,真是没用的女人,慕海生才这么一跺拐杖,她就被吓成这样。

姜终究还是老的辣,她顶着慕海生的怒火,朝他故作无辜的眨眨眼,“老爷子,你可别冤枉好人,我送来的茶里能有什么呀,早和你说过的,怎么可能会是茶的问题,依我看安之吃过晚饭不是出去过嘛,说不定是在外面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慕海生将信将疑地问蔡棋,“蔡医生到底是不是茶的问题?”

蔡棋观察了下沈秋兰的表情,再看向慕海生,“慕部长,据我多年来的行医经验来看,慕少爷之所以突然昏迷和他几分钟进食的东西有关。”

慕海生握拐杖的手再次一紧,这次,杜柔媚很自觉,没等他发火已经接上话,“慕叔叔,安之回到家来后,我一直和他在一起,几分钟前,他吃的唯一一样东西,也就是阿姨送来的茶。”

“闭嘴!”沈秋兰没想到杜柔媚在紧要关头,会这么反咬她一口,这一口她被咬的很不甘心,因为她根本没干过。

可惜,她的这声怒吼,在所有人,尤其是慕海生看来,就是在掩饰,他转身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朝门外走去。

蔡棋很识时务的上前帮他打开门,慕海生看了他一眼,诚恳地说:“蔡医生,安之就麻烦你了。”

蔡棋笑了笑,“慕部长放心,幸亏发现的早,等会我给慕少爷开点药,好好排下毒应该问题不大。”

慕海生欣慰的点点头,“辛苦你了。”

管家一看到慕海生站在门边,忙小跑着迎了上去,“老爷,您慢着点。”

就当房间里里外的人都以为慕家少爷无辜昏迷一事,这样不了了之时,慕海生在管家耳边说了一句话,管家恭敬听着,等听完,他不再搀扶慕海生,而是转身朝房间里走去。

他走到懵在原地的沈秋兰身边,“夫人,老爷让您去书房。”

“老爷子,您找我有什么事?”沈秋兰感觉到一阵恶寒,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在慕家大院感觉到怕,而这层怕的恐惧感,不是来自别人,正是来自昏迷在客房里的年轻男人。

“我找你什么事?”慕海生坐在书桌后,似乎情绪波动很大,才开口,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沈秋兰,我试问这些年对你不算薄吧,你说想做老师,我满足你,你说想开美容店,我更是支持你,我真的不懂你到底还有哪里不满足的?”

沈秋兰一愣,抬起头直直看着皮椅上的老男人,深吸一口气,有些话,她憋屈了很多年,似乎也不想再瞒下去,“慕海生,你真以为我真的想做老师,想开美容店吗?”

慕海生顿了顿,显然被她的直呼其名给惊诧到了。

他眯起眼,仔细打理着自己,脸色狰狞的小妻子,等再次开口,语气是对下属才有的严厉,“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做老师,或者开美容店,有一件事,我把你带回慕家的当天就告诉过你,安之是我唯一的儿子,你一定好好善待他!可是你今天却假借我的手,做出伤害他的事……”

脑海里浮现慕安之脸色苍白,难得那么脆弱无助的样子,他的心就跟着疼,那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给他生的儿子,他的身上流着宛墨的血,他绝不容许别人伤害他!

绝不!

“哈哈……”沈秋兰在怔了几秒后,忽然发出阴狠的冷笑,“慕海生,你知不知道,你又多爱周宛墨,我就有多恨慕安之……”

“啪!”不等她话说完,慕海生操起桌子上的文件狠狠朝她砸去,她没躲,硬生生接下,文件架尖锐的刃口擦过她细腻的皮肤,马上有血珠喷溅而出。

沈秋兰眼底蒙上一层白雾,隔着泪水看着自己的所谓丈夫,抬头狂笑,把眼泪憋了回去,“慕海生,你今天终于亲口承认了,原来把我带进慕家那天,你就决定好只有慕安之一个儿子,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偷偷摸摸的在做手脚不让我怀孕。”

“你怎么知道的?”慕海生惊讶。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和楚卫国在书房里谈的话,我一字不落都听到了。”沈秋兰没控制住,眼泪随着她激动的摆头,翻滚而落,“慕海生我恨你,是你让我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你根本不懂孩子对一个女人,尤其像我这样陪在不爱男人身边女人的痛苦,如果有了孩子,我至少有了盼头,有了寄托,你这个恶魔,你为什么要扼杀我做母亲的权利。”

慕海生腰间一软,浑身无力的朝椅子后背上靠去,“秋兰,正是因为在孩子事上我亏欠你,所以这些年,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哪怕你在外面收别人什么东西,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这些还不能弥补你的遗憾吗?”

“不能!”沈秋兰眯起眼睛,从牙齿缝里冷冷迸出一句话,四十多岁的她,面容依然娇好,神情却是在慕海生面前前所未有的狰狞,“你知不知道从听到你和楚卫国的谈话起,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慕海生没说话,他为官这么多年,可谓阅人无数,却唯独没看清枕边人,他替自己感到悲哀。

沈秋兰翘起手指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声音冰冷,脸上却带着笑意,一如多年前,慕海生第一次看到她那时般烂漫如花,“我最大心愿是让慕安之去死,让你们慕家就此断子绝孙!”

慕海生心里唯一的那么点内疚,被她激的彻底耗尽,用力拍着桌子,怒吼:“沈秋兰,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要和你离婚!”

“离婚?”沈秋兰毫不惧怕的朝书桌走去,瞪大眼,一脸无辜的俯身看着椅子上被她气的浑身打颤的老男人,“慕海生,你搞搞清楚,以你如今的地位,现在的年纪,要再闹离婚,那是件多丢脸的事。”

话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又放声笑了起来,“你不要脸,慕安之还要脸,你再闹离婚,是不是会影响到你唯一的儿子呢?”

慕海生被她的挑衅,气的满脸通红,“你这个毒妇,我当年怎么就瞎眼看上了你!”

桌子上的电话响起,慕海生直接接起,“喂……”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沈秋兰只发现随着电话的长度,慕海生把目光锁到了她身上。

她没什么害怕的,难不成,他还真买凶杀了她不成!

不会的,他还有半年就要退休了,应该不会拿自己的前途作赌注的,何况这个电话是别人打来给他的。

挂完电话,刚才还满脸怒气,恨不得杀了她的慕海生恢复成了惯有的面色,温厚宽和,正是他久居高位锻炼出来的。

“想知道刚才的电话是谁打来的吗?”慕海生笑了笑,眼底的玩味跃然可见。

“谁?”沈秋兰故作镇定,垂在一边紧紧抓住裙角的手却是出卖了她。

“纪委。”

“呵呵,慕海生我看你真老年痴呆了,纪委找不找你关我什么事!”她故作镇定,话落,高跟脚一转,打算直接朝门外走去。

“沈秋兰,皇太极给海兰珠的那只玉镯你带的心不心安。”慕海生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身后传去,“那可是一个得到男人心的女人才配佩戴的,像你这样为贪图享乐跑去初恋情人的女人,戴在手上也不怕坐噩梦。”

“呵呵……”慕海生洞悉门口女人的心思后,显然没轻易放过她的意思,继续看似喃喃自语,其实说出来的每个字都仿佛在鞭策着她的心,“关于城南那块地的拆迁补助,我上午才反驳过,下午你就去收受人家价值连城的东西,这下,你觉得我和你离婚,还会别人指着吗?安之还会没法抬头吗?离掉一个贪婪势力的女人而已,说出去的话,我想不仅是我,就连安之也会很有面子!你说是吗?沈秋兰!”

沈秋兰转身,刚才满脸的狰狞挑衅,已经变成了惯有的温弱,她直接跪到慕海生身边,拉着他的裤脚,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老爷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慕海生冷冷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哀求和眼泪视若无睹,更是无动于衷!

沈秋兰彻底怕了,她伏在慕海生的拖鞋上,“老爷子,虽然曾经很想害死安之,但是有楚卫国在,他一直很安全,还有啊,这次的茶,我真的没放其他东西……”

慕海生脚趾动了下,似乎心软了,沈秋兰感觉到了,立刻加大马力嚎啕大哭,“老爷子,你想想看,我再怎么笨,也不会在你知道那壶茶是我送的情况下下毒,你见过这么笨的凶手吗?”

慕海生看着伏在自己脚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想起这些年同床共枕的情分,彻底心软了,伸出手拍拍她的后背,“先起来再说。”

“不!”沈秋兰的额头死死扣在慕海生脚趾上,“老爷子,你要不原谅我,我今天就跪死了,也绝不起来!”

“唉……”慕海生叹了口气,正想开口,门直接被人推开。

他冷冷朝门口看去,是谁这么没教养,不敲门直接进来,应该不是他慕家的人,果然,门口站的果真不是慕家人。

“你来干什么?”慕海生冷冷开口,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慕安之带回家的,他很喜欢容颜那丫头,却一点都不喜欢眼前这女人。

自从知道容颜不是容南毕的女人,他心里对她的那点芥蒂,彻底消失不见了。

“慕叔叔。”杜柔媚朝慕海生甜甜一笑,“情况紧急,我只能不敲门就进来了。”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慕海生一刻都不想多看到她。

“慕叔叔,刚才沈阿姨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要你这外人参与进来干什么,你给我滚出去。”沉默中的沈秋兰冷不防插上话。

慕海生不理会她,直接问杜柔媚,“我最不喜欢和人打哑谜,有什么你直接说。”

杜柔媚脸上笑意依然,从慕海生的角度刚好看到的是她的侧面,他很惊愕的发现,眼前这女人和容丫头真的很像很像,就像是一个人照着另外一个人翻版雕刻的。

杜柔媚一字一句,分析的头头是道,“慕叔叔,您为官那么多年应该知道兵法上有一计叫苦肉计。”

“杜柔媚,你给我闭嘴!”预感到杜柔媚一说完,她将再无翻身机会,沈秋兰站起来疯了样去撞她。

慕海生从皮椅上站了起来,脑子里只闪过两件事,一;以沈秋兰这么多年隐藏那么深的城府来看,茶里的毒,肯定是她下的,她故意让自己知道,只为事发后,顺利为自己开脱。

二;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不久前闹的沸沸扬扬的a市市长贾初锋贪污被抓时,他逃出国的妻子的名字也叫杜柔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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