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囚(1 / 2)
惊心动魄的原野,狼与人的角色反转,猎物拿起猎人的刀枪进行杀戮,甚至取代超越猎人。
也只能是在梦里啊!
现实里的电影大片都没这样惊心动魄,陆渊源以为,他只是想复仇,报复人类而已,却没想到他还有如此远大的志向。
“可真是伟大的首领啊!”
仇恨是一方面,野心是另外一回事,纯粹的仇恨之下衍生掩盖的还有根深蒂固的欲望。
“要不然为什么报仇?报仇就是看仇家不好,自己越来越好,因此附带的些野心也是理所应当。”
朝朝不忍心,别过头来问:“陆大哥要怎么救他?”
陆渊源却想到了,朝朝不是人,他是在怜悯先前被人剥皮抽筋的狼而不是被报复的人,虽然猎物和猎人本身也没有分别。
但狼是真的被狩猎过,而人只有落单在深山里的时候才被狼袭击过。
正如对喇叭花而言,体态轻盈的猫咪落到身上与被人类的小崽子摘走是截然不同的感觉,所以非人之物大多不喜人类。
“我没有办法。”
陆渊源实事求是回答,言语间没有失落遗憾,只是陈述事实。
清明梦确实能控梦,但白狼不同,他在移动,他做的也是场清明梦,早在堕入仇恨深渊的时候他就清醒过来了。
“他不是被仇恨困在梦里,他是在构建狼族的宏伟蓝图,他作为王引领族群走向未来。”
凶狠的复仇和毫不迟疑的征服实质上是有区别的。
就算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他忍不住痴迷,甘愿沉沦。
“那怎么办?我们就在这儿看着等他力竭死在梦中?”朝朝焦急反问,“能不能打晕他强行拖出去?”
按理来说是可以的,但同样是清醒梦,这里又是白狼的主场,那他就是无敌的。
陆渊源说:“我们三个本来梦境相连,但你的梦被我毁了,所以你现在是在我的梦里,只有我和他能控梦,但这里是白狼的主场,你觉得我们得设想出来什么样的神兵利器才能对抗他?”
虽然他能想象坚固无比的盾牌将他围困,但以狼的骄傲也能想象到自己是无所不摧的长矛,自相矛盾的结局他预想不到。
朝朝眼神坚定道:“我困住他,你想办法打晕他。”
“你怎么困住他?”陆渊源不是怀疑朝朝的实力,但眼下狼群疾驰,想困住矫健的野兽并非易事。
“陆大哥和白狼都是控梦人,朝朝是清醒的喇叭花,是一株爬藤植物。”
朝朝想起了爷爷曾说过的话。
“土壤是天赐,是牢笼,赋予生命,剥夺自由。”
依赖陆地生存的物种都是如此。他们接受大地的馈赠就会扎根在土地,而不是像人类一样,剥夺飞鸟的领空,强占鲸鲨的海洋。
天空赋予的翅膀,海洋馈赠的鱼鳍,大地给予的跳跃与奔跑,都没有偏爱植物。
他们只有扎根在深深泥土中的根系,形成绵延的网络,束缚身躯将自由还给灵魂。
朝朝双脚站在梦里的战场上,种子洒进冻土,指尖长出枝桠,绿色藤蔓缠绕连接纠缠成小臂粗的一股,沿着冰原冻土游走,从地上冰凉的鲜血里汲取养分,飞快迁移。
灰狼们看到了他,他们企图咬断藤蔓,但无能为力,只能顺着绿色的绳索找源头。
延伸的触手只探查白狼一人,囚徒整个被缠绕拖拽回来的时候,陆渊源正在驱散寻迹追随而来的灰狼,但他小看了朝朝。
以一个人类的视角来看,喇叭花孱弱无力,依附于阳光雨露,一丁点的风雨侵蚀都是灭顶之灾。
原来是他浅薄无知。
“我抓住他了,你快将他打晕!”
白狼的眼眸里尽是不屑,额间火焰纹路愈发明显,同体雪白的身躯张开大口似要咬住陆渊源,他越挣扎,朝朝的花藤缠得越紧。
白狼怒吼,“小白脸,你敢!”
陆渊源心说,这可不是我敢不敢的问题,还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手上未有停顿,指尖捏出的雷法正儿八经劈到了白狼的身躯上。
编造梦境的人晕倒了,悲壮惨烈的宏伟大愿也就结束了。
陆渊源醒过来的时候被眼前突兀的一张大脸吓到,连忙后退。
此时天还未亮,南乐兴致缺缺问道:“怎么这么久?”
陆渊源不知道正常的时间该怎么算,但想来还是朝朝那里费功夫,他看过去,正好朝朝转醒,迷迷糊糊间开口,“陆大哥,我们回来了?”
“回来了,多亏了朝朝。”
朝朝瞬间清醒,他记得梦里被埋在书海的痛苦,也记得他们在救人。
“那白狼呢?他没事吧?”
顺着陆渊源的视线望去,倒在不远处的人还是一副昏迷的状态,胸膛微微起伏,好歹还有口气。
这种情况南乐了解,他说:“没事,可能是你们下手重了些,天亮了肯定会醒的。”
陆渊源上下打量他,不由道:“你好像很熟悉这一套?”
回他的是一记高深莫测的眼神,陆渊源不明所以,却见朝朝直勾勾盯着他,像极了在梦里擒拿白狼时的眼神。
南乐戏说,“你看看你,是不是在梦里对人家做了什么上下其手的事?”
陆渊源苦笑看他,这可真是冤枉!
天色还有一会儿才亮,南乐像是看不懂朝朝给他的眼神,死皮赖脸待在两人跟前。
“请南乐叔先回避一下,我有事要跟陆大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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