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2 / 2)
资料很快就看完了,翁达晞回他:“从一个街边混混,一跃成了毒贩团伙中的小弟,他的人生经历可谓丰富至极。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他会尽量隐瞒他跟季初暖的关系。”他侧过头,看着他说:“人在极度恐惧中说的话,都是源自于内心的想法。想来,他的确是被吓到了,在那种情况下撒谎,毫无意义。”
为了让季初温不打自招,说出真话,翁达晞想了个最恶心人的办法。
苏主任不知从哪家医院借来具被车撞的不成人形的尸体,当着季初温的面,上演了一场杀人分尸,倒/卖/器/官的戏码。视觉冲击,加上言语威胁,把季初温的心理防线撞的溃不成军。不仅交代了自身的来历,还把指使跟踪他的幕后老板供了出来。
过程虽血腥了些,好在结果完美。
苏源邑问:“狐狸为什么要派他来跟踪你?难道是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翁达晞明面上是为了10.12跳楼案而空降的市局,他国际刑警的身份除了接头的上线和苏源邑,谁也不知道。狐狸怎么会派人跟踪他的?
翁达晞头靠在沙发椅背上,身体放松下来:“如果暴露,那就不单单是跟踪了,他会派人悄悄干/死我。我手里握着靳黛丝,他们恐慌了。不惜让张九阳顶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去谋杀她。”他抬起手,迎着阳光搓了搓,沉思道:“让我来猜猜,靳黛丝嘴里的笙哥会不会就是狐狸身后的人?”
苏源邑绕到他对面,抚着下巴道:“很有可能。上次周俊盯梢被你甩了,他们换了个季初温过来,这就说的通了。”
翁达晞却开口道:“我觉得周俊应该不是他们的人。”
“什么?”
不是毒贩的人,那会是谁?
“你忘了?周俊背景清白,没有吸毒史。一个作息规律,连酒吧都不逛的人,以什么途径攀上的毒贩?”翁达晞不顾他的惊诧,继续说:“违法犯罪的亡/命/徒,还需要用遮羞布来掩饰身份吗?用不着,他们只会以/暴/制/暴。”
苏源邑细思极恐,凉意顺着脚后跟蔓延到后心。他望着沙发上一脸风平浪静的某人,忍不住用脚踢踢他,“你怎么能这么淡定?知不知道你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靶子了?”
翁达晞抬头无辜道:“我不淡定有用吗?敌人在暗我在明,做什么都有人在监视着。这种感觉,我比你还想揍人。”
他也没想到狐狸会盯着他,接下来的行动,要更加谨慎些了。
说到揍人,苏源邑想起了什么。他虚虚的跨坐在翁达晞交叠的腿上,一只手撑着身后的沙发,面对面的朝他阴笑道:“宝宝,季初温后脑勺的伤是你打的吗?”
那一下差点把人的后脑勺撞碎了,幸好力道掌握的好,否则季初温现在人该凉透了。
翁达晞直视着他的眼睛,面不改色道:“不是我,他自己撞得。”
哦!自己能撞成这样?重度脑震荡了都。苏源邑心道我信你个鬼,别忘了我可是干法医的,这种伤我还能验不出来?
接到他电话的时候,苏源邑魂都快吓没了,怎么刚分开就被人碰瓷了?他立马放下手里的活,火速赶到了医院。
见人完好无损的站在那的时候,苏源邑决定素斋三日,以感谢上苍对他的不杀之恩。
“没有人告诉你,撒谎的孩子鼻子会变长吗?”苏源邑捏着他的鼻尖,漆黑的双眸凝视着他。
翁达晞不在乎他的调侃,拉过他的衣领,凑近了说:“匹诺曹是因为受了欺负才说谎的,他是迫不得已。”
他也是迫不得已.......
从来对着他乖巧柔顺的小家伙原来武力值这么强,苏源邑对他伤人的事喜忧参半。庆幸的同时还掺杂着一抹担忧,他亲眼见过他毫不犹豫的开枪杀人。
苏源邑三十年来接受的观念里,被灌输最多的就是治病救人。
杀人,离他太遥远了。
他们两警种不同,面对的犯人也不一样。他无法央求他在面对歹徒的时候做个圣人,说着放下屠刀,回头是岸这种屁话,那显然不现实。
但他也不希望他手染鲜血,时时拿命去搏。
“阿晞,我害怕了。”他把头抵在他肩膀,低声的说着。
翁达晞呼吸一窒,搂着他轻轻问:“怕你身边躺着的是个恶魔对吗?”他的声音很空洞,像脱离了情感的机器人,“我在美国的时候就告诉过你,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如果你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
苏源邑低低笑了起来,自嘲一般的说道:“是啊,我后悔了。我只想把你从深渊里拉出来,想给你一个家,让你再也不要去跟那帮坏人博弈,我错了吗?”
他承认自己的自私,想将他的翅膀折断关进笼子里,以后只陪着他,哪儿也不准去。
“翁家,苏家,对你来说是什么?”苏源邑站了起来,被他的语言激怒了,“在你心里,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和你睡在酒店没有任何区别。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真的回过家吗?”
他太“独”了,在翁达晞的概念里所有事情都应该由理性来支配,他走的每一步路都是精准计算好了的。有时候他考虑问题的方式甚至不带任何感**彩,如果能抓到罪犯,他会不毫不犹豫的冲出去,哪怕是同归于尽。
至于他死了会不会惹别人伤心,那不再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翁达晞深吸了口气,把心中的火气压了又压。他站了起来,迎上了他的目光:“你说的对,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根本不配拥有家。”
苏源邑这回是真的被他气到了,站着没动。
翁达晞绕过他,把戒指摘了下来,放在了茶几上。金属碰撞玻璃的声音,砸在苏源邑心头,他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叠资料被翁达晞拿了起来,他没再看身后那人一眼,挺直着肩背走出了门。
直到关门声传来,苏源邑才回过神。
“呯——”
刚走出两步的翁达晞停了下来,他听到门后传来玻璃打碎的声音。
他使劲咬了咬嘴唇,心口传来的钝痛感被他生生压了下去,手里的纸张被他捏变了形。
片刻后,他掩下脸上所有的情绪,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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