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同照-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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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茂行觉得今夜自己十分无知。

“上午殿内冷,皇穆命人送衣服来,衣服拿来陆深接过去就给她穿上了。你那会儿好像出殿了。”元羡想想。

“啊,那个时候,”茂行心里好受了些,并非是他没有注意到,而是他不在现场。“就凭这个?”

“一些细节吧,对话,小动作什么的。皇穆好像还不能沾腥荤,陆深敬酒回来说自己盘中的肉少了,问皇穆是不是偷吃了。”元羡越说越委屈。

“还有呢?”

“没有了。”

“上午皇穆还敲诈尚阳和林鹤鸣呢,难道她对他们两个也有意思?”

“那不一样!”元羡又想起皇穆一本正经地诈骗,结果陆深一开口她立刻继续会议。

“皇穆对你挺好的,你不觉得你今夜酒量大得可怕吗?”

“我下午喝了醒酒的汤药。”

“那汤药什么时候能保你千杯不醉了?我与陆深喝酒的时候说你酒量浅,让他把你的酒换了。陆深说你那个杯子里面涂了化散,倒进去的酒口感和味道不变,但没有度数。皇穆准备的,还特地叮嘱不要别人知道。”

“不要别人知道,那他是怎么知道的?”元羡丝毫没觉得欣慰。

“皇穆拖着那条废了的腿给你奔波换杯是吗?”茂行忍不住讽刺他。

“她那条腿废了?”元羡大吃一惊。

“我不知道,但看着那么严重,以后应该也走不利落吧。平蛟乱至今都多久了。”茂行见他一会儿垂头丧气,一会儿大惊失色,觉得他今晚十分容易激动。

“那是被姜漾变回原身用龙尾伤到的,她现在这样是因为应龙毒解得慢,伤口不愈合。”元羡讲完又开始心疼,“她的腿没有废,龙毒解了她就好了。”

茂行一脸诧异:“她能和姜漾近身打斗?”

“姜漾很厉害?”元羡对这件事的关注点从来都在皇穆身上,对姜漾一无所知。

“姜漾是应龙,应龙懂吗,当然能打了,”他激动地说,见元羡一脸迷茫,想了想:“你还记得冯将军当年斩杀的那条角龙吗?”

“记得。”茂行说得是单狐州旧事,角龙作乱,冯潜那时正是青龙殿主帅,恶战了近三个月,才将作乱的角龙斩杀了。当时他还小,被冯潜抱着去看龙尸,那条龙十分大,鳞片就有他小臂长短,站在龙头不见龙尾,血腥气绵延至十几里外。他伸手想摸鳞片,被冯潜制止,说角龙刚死不久,身上还有毒。

他于是后知后觉,难道皇穆“缠斗”的,是如角龙那般大小的应龙?

“角龙要修炼一千年,历雷劫方成应龙。”茂行这会儿心情好起来,他和元羡又恢复到他提出问题,他答疑解惑的状态。他拍了拍案上小皇穆的头,感慨道:“想不到你这么厉害!”说着又想起入营前他和元羡说起的那些关于皇穆的传言,她能和应龙对战,斩杀姜漾。可他都传了她些什么?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茂行觉得十分惭愧,元羡则在思考,能够斩杀庞大应龙的皇穆,字是什么。

茂行满心惭愧看向窗外,突然道:“那不是陆深吗?”

元羡如今除了对“皇穆”敏感,对“陆深”二字也敏感极了,听他如此说也向外看去。

正是陆深,正走马观花地闲逛,耳边插了朵大白芍药,元羡与茂行目视着他慢悠悠,慢悠悠地经过楼下。

茂行招手叫来一名侍卫:“跟着陆深,看他去了哪里。”

不多时即传回消息,陆深去了太平坊的不登殿。

两人面面相觑。

“不登殿,是那个不登殿吗?”元羡记得时珣曾和他说,浮图讲有个不登殿,是个极温柔销魂之处,店老板是个蛟女,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他可能就是去听听曲子……”茂行说完才觉得不需要为陆深说话,他欢呼道:“他去了不登殿!那是不登殿啊!他要是和皇穆有什么,皇穆能容忍他这么放肆?”

元羡并没有因为陆深的行为不端而高兴起来,相反,他更不高兴了。

例会之上,酒宴之上,皇穆总是殷殷地讨好陆深。她或者因为被人弃婚悔婚,妄自菲薄,而陆深也因那些事轻视她,慢待她。

他本不希望他们在一起,如今却又升起无限恼怒,他怎能如此对她。

茂行见元羡眼神有些涣散,知道是有些醉了,问他可要回去,元羡点点头。他并没有醉,只是那些压抑了一天的情绪在心内撞来撞来,却又寻不到出口。他觉得累极了,将案上的皇穆揣在怀里踉跄着起身。秦子钊上前扶他,他摆摆手,说了声“不必”,低声吩咐:“找人在‘不登殿’盯着陆深,看他做了什么,之后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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