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之前这位搭档阴恻恻追着那两个高个子从柜门探出头时,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如今再看她的神情做派……
怕不是拿的反派剧本,还是一言不合就严刑逼供的那种。
顺着阶梯爬上二楼,便能清晰闻到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道。黑暗与铁锈腥气交织缠绕,一点点侵蚀人体感官,饶是执行多次任务的陆银戈也不由得神色微敛,眉头轻轻蹙起。
透过走廊里的玻璃窗,可以见到外面的景象。
抬头是一轮惨淡弦月,模糊又昏暗的光线丝丝缕缕洒落窗台;往下看,地面则是一望无边际的漆黑,仿佛病院本身就悬空于无穷尽的黑暗中。
二楼到三楼的阶梯被一扇铁门锁住,林妧的锡纸开锁与陆银戈的暴力踹门都以失败告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留在这一层寻找线索。
陆银戈对她的撬锁行径大为不齿:“偷偷摸摸,不成体统。”
林妧看一眼被他踹得凹陷进去的铁质大门,啧啧摇头:“有勇无谋,难成大器。”
这两人算是杠上了。
按照两个大块头的说法,这一层中的病人要比他们俩凶残许多。想到那两位莫名其妙领便当的光头朋友,林妧幽幽地叹了口气:“真可惜,剩余价值还没压榨干净,他们就没命了。”
陆银戈神情复杂地看她一眼。
看你的表情还以为很同情他们,结果这是人说的话吗!电视剧里的反派角色都很少会这么丧心病狂吧!你当人家是鲁花压榨花生油吗,万恶的资产阶级!
“不过,”她想起什么,眸光亮了些,“你还记得他们最后说的话吗?医护人员比病人们更危险……这显然不符合常理吧?怎么说也是心智完好的正常人啊。”
不等陆银戈答话,忽然听见沙哑的陌生男声从不远处响起。二人循声望去,在走廊另一头见到三个并排行走的人影。
他们的身高出奇一致,就连发声也完美重合,三道截然不同的音色混杂响起,满含着狂乱的笑意:“迷路的小老鼠,不要再逃跑啦。”
随着他们逐渐逼近,模糊的身形终于趋于明晰。
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手中拿着锋利的手术刀,都身着沾满鲜血的病号服,猩红血迹几乎把衣物染成纯粹的红。他们清一色戴着雪白的面具,没有鼻子与嘴唇,只有空洞的双眼从缝隙里露出来,被月光照得如同悬浮于半空的火苗。
林妧:“这群中二病为什么要戴面具?长得太丑不想见人?”
陆银戈居然很认真地回应她:“或许是因为不要脸。”
听见这番对话,三人都恍惚愣怔了一下。
除了个别极度凶残的家伙,任谁见到他们都是落荒而逃,结果这两人居然一动不动地开始讲冷笑话?
这绝对是挑衅。
三人以同样的频率浑身颤抖,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手术刀划破面前的空气,而不远处的小姑娘只是轻轻笑了笑,抬手朝身旁的男人比了个“三”的手势。
三个病人,三分。
正在盘算着该如何折磨二人的他们不知道,林妧曾在某款只能举着摄影机到处逃跑的恐怖游戏里憋了一肚子火,此时来到与游戏里相似度极高的场景,正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口恶气。
他们更不会知道,在那两名外来者的眼里,所有病人都并非凶恶骇人的怪物,而是行走的比分。
两个外来者同一时间迈开步子迎面而来,他们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一左一右冲向两侧的面具人。
手术刀匆忙抬起,还没来得及在空气里划开一道圆润的弧度,手腕便被死死握住。他们虽然得到了身体上的强化,本质却也只是没有经过任何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刚想奋力反抗,手臂便被反向一扭,耳畔传来咔擦的骨折声。
一滴泪从面具孔里溢出来。
被扭断手臂的面具人好疼,他哭得好大声。
“接下来……”
她抬腿将他踢翻在地,转头望向站在中央的那位。
四目相对,没有火花,他只觉得自己快死掉了。
“哈喽。”面具人举起手术刀,干巴巴笑了一声,“你们想吃牛排吗?我帮二位切。”
林妧蹲下捡起他搭档的手术刀和面具,把面具罩在脸上看他:“我们更想吃人排喔。”
这天没办法接着聊了。
面具人撒腿就跑,身后响起小姑娘噙着笑的喊声:“迷路的小老鼠,不要再逃跑啦。”
面具人:?
你干嘛啦!太过分了吧喂!这女人不仅抢了他们的武器和面具,现在连口号也要照搬啊啊啊!他能不跑吗,难道等着被做成人排?
面具人委屈得红了眼眶,竭尽全力安慰自己:没关系,他和兄弟们在走道里安放了许多陷阱,只要那两人中了其中一处,他就有机会逃出生……
想到一半,他猛地浑身一凉,整个人如同石化般停下脚步。
——在前方不远处,直挺挺站着个身穿白色护士制服的女人,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凝视他。
那双眼睛被鲜红血丝全然占据,看不出一丝一毫清醒的意识,只有铺天盖地的杀意藏在里头。
林妧与陆银戈也遥遥望见她,同时停下脚步。
笼罩在女人身上的,只有薄雾般淡薄的月光。她咯咯笑了声,身体动作好像僵硬的玩偶,前进时发出骨骼碎裂一样的刺耳声音:“夜深了,逗留在走廊里,可是要受罚的。”
面具人吓得呆若木鸡,牙齿打颤的声音逐渐填满整条走廊。
林妧无辜地弯着眼,指向男人所在的方向:“姐姐,我要举报,是他拿着刀强迫我们留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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