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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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候,裴炎路过一个庄子,到庄子里去问有没有看到两个骑马的带着一辆马车从这经过?庄口的几个小孩说看到了,他们还下马来问路,裴炎找到给他们指路的老大爷,大爷说他们问去娄番怎么走。

裴炎的猜测被确定了,果然是要去穆国。又问他们打这走了多久,大爷说没多久,大约就半个时辰。

一定追得上,裴炎想,只是他的兵器昨晚全被那哥仨卸走了,他追上了没兵器也没胜算,于是问村子里有没有猎户,他拿头上的簪子换了猎户的一副弓箭,又到铁匠家里捡了几柄刀具,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从庄子里出来,策马走了快一个时辰,裴炎进入石壁夹道,壁立千仞,石墙绵延,人和马刚一进去,就瞧见前头似有马和马车的身影,他立刻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将马拽到外头去,徒步进到了道中。

第55章 中箭

夹道两壁郁郁葱葱, 可夹道中并没什么遮挡物,所以裴炎不敢跟得太近, 一直等他们一行人出了夹道, 方才跟得近了些。

出了夹道没多久,劫匪们就停了下来,因为一侧的山上垂下来一道小瀑布, 下头是很窄的溪流, 他们停下来,牵了马到溪中喝水。

步长悠脚上的绳索被解开,妇人搀着她从马车上下来, 赶车的老八将马车赶到溪边,让马饮水。

后来那妇人想如厕, 跟老八说了一声,老八就让她去了。那妇人找到一处隐秘的灌木丛, 解决完事情后, 正要出来,旁边忽然跃出来一个人捂着她的嘴,让她别声张, 然后说是昨晚破庙里的那个人,他妹妹被劫了,他来救人,倘若她肯配合,完事之后,会给她一笔酬金, 还会派人亲自将她送回家中。

这妇人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了,因为撕了一路布条子,给裴炎作标记的人,正是她。

劫匪雇她时,说的是照顾一位小姐,并许她五十两酬金,到了马车上之后,才发现是照顾一位手脚都被捆了的小姐,她想反悔,已经晚了。照顾也得照顾,不照顾也得照顾,她也属于半被劫持的状态。但凡步长悠不是弱女子,能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几率,她一定协助她逃,只是她觉得步长悠连百分之十的几率都没有,所以决定袖手旁观,以求自保。

虽然妇人不帮步长悠大忙,但愿意帮着小忙。步长悠想给裴炎留点标记,只是手脚被捆,有心无力,求助于妇人,并许给了她酬金,妇人就悄悄帮她做了。如今步长悠来了帮手,逃跑成功的几率大了,她当然也想摆脱这群劫匪,且对方还许了她酬金,她求之不得。

裴炎要妇人等会把步长悠领到这里来。只要步长悠不被他们捏住,这仨人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妇人说,那位小姐做什么都有人跟着,如厕也是,虽不会跟近,但肯定会跟过来。

裴炎说没关系,只要脖子没卡在对方手里,一切都好办。

妇人从灌木丛中出去,回到步长悠身旁,老四就站在步长悠身边,老二和老八则脱了靴子,掖了衣摆,挽起裤脚,在踩水。

步长悠的手仍被捆在后头,那妇人悄悄抠了抠她的手心,小声道:“你哥。”

步长悠僵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立刻对老四说,她也要如厕。

如厕要打报告,且有人跟着的待遇,步长悠已享受了十几天,这会她已经完全收放自如了。

老四听到后,跟着步长悠和妇人去了,步长悠要进灌木丛,老四还想跟着进去,步长悠自然不会让他跟进去,让他在外边待着,他就停在了外头。

这是一片野生荼蘼花,初夏四月,白花开得稠密,妇人分开耷拉着垂在地上的枝蔓,引步长悠走进去。

荼蘼花挤挤挨挨很严实,只是枝丛高不过人,老四一直看着步长悠和妇人的背影。那妇人作势往步长悠腰上摸索,步长悠回头呵斥道:“转过去。”

老四也习惯了,背过身去。

步长悠蹲下去,裴炎就她脚边,她看了一眼,他也来看她,两人都微微有些诧异,觉得对方好像不是自己记忆里的人。

步长悠觉得这个裴大人虽不笑,可没那么冷峻严肃。裴炎觉得公主好像也没想象中的强悍冷漠。

不过他们什么都没说。

裴炎从靴里拔出一把刀,将捆在步长悠手腕上绳索割断,隔断时,他瞧见公主左手掌心有道鲜血淋漓的口子,只不过口子已经干住,不再往外冒血。

他在路上看到的血,就是从这来的吧。裴炎从袖袋里摸出一方手帕,给公主系上。

老四背对着,不耐烦的问好了吗。

裴炎扬扬下巴,让回答,步长悠就应了一声,说好了。

裴炎在这声好中起身,老四转过身来。

裴炎挥手一掷,那柄并不锋利的钝刀直接钉进了老四的喉咙里。

他的瞳孔蓦然放大,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他缓慢的低头看自己的颈,不相信那么大的一柄刀会钉在他颈中,他又抬头来看裴炎。这个昨晚捆在他眼皮子底下没有还手之力的人,今天就要了他的命。他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话,可说不出来了,整个人向后倒下去,像一座山轰然倒塌。

刚从溪中出来的老二看到老四倒下去,顾不上穿靴子,抽出腰间大刀,赤脚冲过来。

裴炎从荼蘼花丛中走出来,走出来的同时,他从腰间抽出一根烧火棍。

烧火棍是在铁匠家捡来的,铁匠家打农具,能找到几柄废刀和一根烧火棍,而不是要拿铁锹当兵器,已算难得。

老四还在痉挛,口内不住往外涌血,血顺着脖颈滴滴答答的落进深草中,红的红,绿的绿,真是好鲜明。

老二看清站在荼蘼花丛里的人是谁后,忽然扎住前进的步子,紧张的往后退了两步。

裴炎朝老二逼近,老二一直往后退,后来实在觉得不能再退,就握着刀攻了上去。

老八在溪水中看到这种情况,忙跑到马旁,取出自己的箭和弓,对准了裴炎。只是裴炎和老二打在一起,位置一直在变动,他瞄不准。

老二不经打,没过几招,就被裴炎的烧火棍劈到手腕,刀脱手而出,那烧火棍弹回去又劈在他脑门,老二顿时被劈得晕头转向。于此同时,裴炎左手接住他的刀,颠着转了一下刀柄,用刀背砍在他腰上,他支撑不住,一下歪倒在地上,一首捂脑门,一手揉腰。

裴炎一脚踩在老二胸口,老二,噗嗤吐了一口血出来。

裴炎却并不看脚下的老二,而是看着十步之外拉开弓搭好箭的老八。裴炎很快发现了不对劲,那箭对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偏了一些,对准的是自己身后。他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老八对准的是公主。

裴炎脚上的力不自觉的重了一些,老二吐的血更多了,他厉声喝止:“你敢。”

结果话刚一出口,老八手中的箭就放了出来,裴炎往斜里一扑,要挡这箭,但他没想到土匪窝里竟有如此快的箭,他扑得很及时,可没挡住,差一丁点,箭擦着他的脸颊,带出一丝血丝,射向刚从花丛里冒出头的步长悠。

步长悠距离裴炎不足十步,裴炎距离射箭的老八不足十步,而一般的弓箭,射程在百步。二十步的距离,简直是最佳射程范围,所以那箭直接穿透了骨肉。

步长悠向后倒去。

裴炎没扑着,就地一滚,手中的长刀掷向射箭的老八,老八就地一滚,躲开了。

裴炎这会没功夫追他,赶紧冲进花丛里去看步长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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