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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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当做小孩子的子车两兄弟显然没掌握含着糖还吐字清晰的方法,子车筹咬了咬没咬碎,无奈有些模糊地道:“阿蝉相中的夫婿就是前些日子她救回来的中原人,我没见过他,据说对阿蝉很温柔,愿意为了阿蝉留在这里。阿蝉为了让他开心,专程学了中原大婚的步骤礼仪。”

“好贴心的小姑娘。”

洛书赞了一声,不知想起什么,又安静下来。

子车痕心细如发,随之问道:“师父还在想那日看到的人影吗?”

洛书点点头,沉声道:“这段时间施己教和皇宫那边都不安分,只怕有人潜进来做什么。”

“今日是阿蝉姑娘的婚礼,正是最乱的时候,只怕他们在这时候下手。”

子车筹安慰道:“师父前几日和觋说了这件事之后,在寨子里就安排上了巡逻的蛊师,有蛊作为耳目,哪怕是有人来闯,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况且那日有可能只是寨子里的族人呢?”

洛书长叹一声,“希望如此。”

是他看错或是过于紧张的可能性最大,只是他在看到那月白色人影的刹那,心上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希望是他看错了吧。

二零八八看洛书又把头低下去,眉头微锁,想了想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木块递到洛书面前。

“这是……”

这木块方方正正,一共六面,每一面又被划为九宫格,六面之上皆以浮雕手法刻制了一只灵兽,貔貅、饕餮、囚、睚眦、白泽、凤凰,精美绝伦,如见山海奇观。

“魔方?!”

洛书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转了转,不知道二零八八怎么做的,转起来手感极好,表面光滑,上了一层清漆,不必担心划到手指,简直是一件工艺品。

“小八你做的?”洛书亮晶晶地看向二零八八,直将二零八八看得不自在地别过了目光。

“嗯。”

这次的幽冥令太过精美,二零八八干脆刻制了一个送还给族长,几乎与幽冥令一模一样,不过用来雕刻的木料是洛书在商城中换取的更为珍贵的紫檀,也算是一份心意。同时在洛书的建议下又添减了几枝,令比例更为协调。

族长受到木雕时极为开心,将自己存的酒搬出来与两人痛饮,但是二零八八注意到洛书看向木雕时眼中隐约的不舍,就又花了这几天时间,趁着洛书睡觉的时候刻制了一个魔方,为的就是给洛书一个惊喜。

现在看来,非常值得。

洛书像个小孩一样,专注地扭着魔方,子车痕觉得要不是要扭魔方,师父下一秒就能跳起来,子车筹想起自己从前的猜测,摸摸捂住了脸,看着哥哥不解的目光,心情复杂无比,不知道该如何向哥哥传达他们可能要有一个师母的猜测。

远方惊天动地的一声炮响,洛书抬起头来向远处望了望,恋恋不舍地将魔方送到空间里。

“婚礼要开始了,咱们走吧。”

二零八八看着洛书的动作,想起上次自商城中买的那只魔方,不由得柔和了眉眼,如春暖冰融。

……

虽然这个寨子在苗疆的影响力是最大的,但是人数并不是最多的,在寨子里有谁大婚,都是整个寨子的大喜事,因此来往的人极多。

洛书与二零八八准备的贺礼是一只蛊卵,是他从前炼制的,因为手上的蛊够用,所以也就没有认主。

蛇蛊主攻击,剧毒无比,蛊卵呈淡青色,有鸽子蛋大小,圆润光滑,光泽如玉,给人以晶莹剔透之感。

李蝉家只有一个女孩,身为蛊师,常常要深入山林采摘炼蛊的草药,有这样一只攻击性极强的蛊,无论如何都会方便很多。这份礼物,不管是在外观还是实用性上,都是尽了心的。

而子车痕准备的,是一味熏香,专门驱蛊的清心香。由驱蛊散改制的,但是比起驱蛊散的作用要稍微弱一些,不会使蛊出现不适,只是让蛊本能地躲避,同时带着淡淡的兰花香气。这是为那位未曾见面的新郎准备的。

苗疆多蛊,他都又没有蛊防身,这香可以让新郎活动方便许多。

而香气为兰,又寓意着君子如兰。

子车筹知道,若不是因为这是他的朋友,师父与哥哥也不会这样尽心地准备,心底一片暖意融融,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末了只是轻轻牵了牵洛书的袖子,然后猛不迭地从子车痕背后抱过去,把子车痕扑地一个踉跄。

子车痕面无表情,指尖银光一闪,子车筹连忙一躲,看见哥哥食指与中指正夹着一根银针,针尖微颤,要是被扎结实了,就正好在笑穴那里……子车筹心有余悸,并向着哥哥的痒痒肉挠了一把。

“子车喜!”

洛书看着上蹿下跳的两人,笑着往嘴里送了一块糖瓜。这两个孩子平时都太安静了,这样才有活力嘛。特别是阿筹,据阿痕说小时候可皮得很,现在才有几分幼时的样子。

等转过街角,师徒四人容貌一整,都收敛了刚刚嬉戏打闹的样子,在旁人看来还不知道是多有高人风范。

子车筹一马当先到了阿蝉门前,虽说是效仿中原婚礼,仪式上毕竟没有去过中原,参加过婚礼,哪怕准备了许久,终究还是有几分不伦不类,但是重要的是心意,其他的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阿蝉家人少,一共三人,阿蝉父母和阿蝉在院子门口迎接众人,不过人很多,一个个也招待不过来,左右都是老街坊了,熟门熟路地找了地方放下礼物,开始自发地帮忙。新郎官被寨子里的老爷们围起来,严严实实地,连脸都看不见,毕竟是娶走了他们寨子的一枝花,不来好好聊聊可怎么行。

洛书看见了阿蝉,这个姑娘长得温婉,不同于韶斩的炽热明艳。远山眉,杏仁眼,皮肤像是过了水似的白嫩,看人的时候有几分羞涩,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一朵不胜娇羞的莲。若说韶斩是一团火焰,那她就是一抔清泉。

洛书有点意外。

他以为能这样果断地与中原男子结婚,并且收拾出这样大阵势婚礼的女子,应当是一名利索甚至有些可爱的泼辣女子,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温柔的一个姑娘。

须知身为蛊师,常常要入深山采药,有蛇虫横行,有毒花毒草,还有周边的人心险恶。

不过洛书很快就调整了情绪,毕竟只是一面,不好对旁人的性子妄下定论。在子车筹恭喜完之后,洛书与子车痕送上了贺礼。

“谢谢洛师父。”阿蝉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其余三指收起,两指点在左胸腔心脏处一颔首,而后双指点在心口处,垂首微微弯腰,李砚夕在右掌按在自己左肩,而后收拢成拳。

动作与当初上山时言叔李叔对李砚夕行礼的动作几乎相同,唯有那最后一弯腰的动作要大上不少。

洛书这几日也知道了,这是见面行礼的动作,区别在于最后一弯腰的幅度大小,往往是晚辈向长辈,族人向族长,众人向觋与巫,向恩人所行。至于弯腰的幅度大小,在于向族中所做的贡献,贡献越大,幅度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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