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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霜华听罢,才压制住的气血,终于崩不住了,脸色一白,就自唇齿间涌了出来,顺着下巴,滚落在雪白的衣领上,像是雪地里怒放的红梅。

洛月明一见,立马愣住了,心道,大师兄这个醋,吃的也太狠了吧,居然都气到吐血了。

当即又急又悔,哪里想起来拉裴玄度出来逛勾栏院,又怎么想起来喝花酒的。

裴玄度会不会被师尊打死,同自己有什么相干的,至始至终,他都是为了大师兄而来。

立马就要抬手替大师兄擦血,可手脚皆被绑得死紧,根本就动弹不得。心疼得眼眶都有些发红,哑着声儿道:大师兄,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大师兄!

谢霜华缓了许久,才将气血抑制住了。手指着裴玄度,沙哑着声儿道:那你可知,他心中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洛月明当然知道啊,不仅知道,还知道的很详细。裴玄度最先误以为是师尊救他,遂对师尊暗动春心,现如今知晓了当年种种,终于明白,心中所爱是大师兄。

方才也只是喝醉酒,遂把他误当成了大师兄而已。便点头满脸坦然道:知道,他将我误认为了大师兄你。

如此,谢霜华的眸色又沉了许多。

两个人聊了半天,你不知我,我也不知你,牛头对不上马嘴。

洛月明以为的是,大师兄吃了醋,自己方才一番真情表白,想必大师兄现在心里感动着呢,一会儿便又是令人血脉喷张的啪啪啪。

这回自己一定要狠狠一番啪啪啪,好好疼爱大师兄。

第66章 师兄不会再将你让出去了

谢霜华却以为, 小师弟此前对自己不过就是一时心血来潮的玩弄,什么给他煮粥,共饮一壶水, 隔着桌子捏他腿根,要他抱抱,要他背, 夜里还要同榻而眠, 通通出于玩弄的心思罢了。

而小师弟真正喜欢的人,便是素日里同他相看两厌的裴师兄。即便这位裴师兄, 心里痴恋的人并不是他。小师弟也宁当替身,甘之如饴。

也许, 小师弟此前的种种接近,也不过就是替裴玄度过来试探的。

可笑的是,谢霜华却误以为小师弟对自己有情,此前还差点把持不住, 破了无情道。

想清楚这些后, 谢霜华怒火中烧, 只觉得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欺骗,更多的是痛恨自己, 明明修了无情道, 却还是被红尘俗事牵动了心绪。

本就不该有情, 却偏偏动了情。如此动情,最又遭受蒙骗玩弄。

脾气差, 年纪大, 又老又丑,不解风情,在床上不会扭这是小师弟在心上人跟前, 对他的评价。

那才放下的右手,忽然又抬了起来,一把扼住了小师弟的嘴,鬼使神差一般,将人狠狠往床榻上一按,然后欺身便上。

明明知道这样不对,很不对,可就是情不由己,因爱生恨,欲望像是罪恶的藤蔓,死死将他缠绕住,然后往深渊里拼命拉扯。他置身于黑暗之中,有想过要逃跑,可才一沾了小师弟的身子,就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终是跪于茫茫天地之间,俯首亲吻那一寸红尘。

洛月明心脏狂跳,第一反应是心魔出来了,着急地唤了几声大师兄,听见他低不可闻的回应,便知晓对方不是心魔。

可这般形容的大师兄,还是从未见过的。

修长有力的手指,还套着漆黑的护甲,冰冷冷地穿过发丝,然后轻轻一拽,长发披散在肩头,如流光一般顺滑无比。

下一瞬,眼睛就被发带束缚住了,眼前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隐约能听见大师兄由浅入深的喘息。

洛月明先是微微一愣,很快又忍不住好笑起来。觉得大师兄吃醋的样子有些可爱,知道自己那方面不行,便使了性子,压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男人嘛,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让他伸的时候,就得拼命伸,让他屈的时候,就得卑微到骨子里。

有意让大师兄解了这醋劲儿,洛月明还挺配合的。

但时间一长,他就又不行了。

天生嘴小没办法,父母给的,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跟个大仓鼠似的,嘴里鼓鼓囊囊塞了个满,脸皮都撑得几乎透明起来,若是这时提溜起仓鼠,用手指戳一戳仓鼠的喉咙,势必能让它吐出一堆东西来。

洛月明被折腾得更加头眩目晕,有好几次都想告诉大师兄,别着急,慢一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可是没用,即便说了,大师兄也不肯听的,发了疯病似的,不管不顾地与他耳鬓厮磨。

也不知过了多久,洛月明蠕动了下嘴唇,几乎都感受不到这玩意儿的存在,麻木得不像个样子。

脑袋昏沉沉的,半睡半醒之间,好似有什么人,温柔抱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吟着。一遍遍地念着他的名字。

一时间根本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天与地似乎一夜间荡然无存。

只留二人跪在这片红尘之间,像两个泥偶,打碎了重塑,他与大师兄灵魂契合,天生一对。谁都无法将二人分开。

直到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洛月明才堪堪恢复了些许神智,这床榻不知因何塌了,动静实在不小,不一会儿就听见外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好似围过来不少人,隐隐能听见他们压低声儿在议论着什么,依稀可以听见几句。

这里头是哪家的少爷,这般年轻气盛,跟八百年没见过男人似的,看把人馋的。

都折腾了整整两个时辰了,还半点不消停!这不,床榻都折腾塌了,真要命!

看把小倌折腾的,一直哭,一直哭,嘴里也不知道瞎念着什么。妈的,到底是哪个小倌,新来的?叫的人心里痒痒!

立马又有人道:就是啊,叫的人心里痒得慌!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妈的!

哪个好汉进去,劝一劝,可别将人折腾出个好歹来啊!

听到最后一句,谢霜华眸色一戾,忽然一抬手,那房门外的地板层层爆裂开来,吓得那些围观百姓,赶紧四下逃窜,轰隆声不绝于耳。

洛月明听了几句,迷迷糊糊地说:大师兄,你别那么叫嚷了,我喜欢听大师兄在床上叫,但大师兄只能叫给我一个人听。

谢霜华:

他倒是一声没叫,一字未出,方才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整个人抽搐着浪叫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这床榻实在不经二人折腾,谢霜华索性将人抬至窗边。

这窗外就是一条河道,上面没有船只,零星闪烁着几丝灯火,夜风一吹,洛月明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整个人都缩紧了。

谢霜华的喉咙里,立马喘了口极热的气息,宛如拉丝的糖浆,粘腻的吓人。将人抱得更紧了,贴着小师弟的耳畔,一字一顿道:月明,大师兄的无情道被你所破,我与你此生共赴。

洛月明听了,喉咙里咕噜了一声,耳边传来一阵风声,吹得河道上挂着的长幡猎猎作响,水声潺潺,滔滔不绝。

身子似卧在河道里,埋在细软的泥沙间,听着流水争鸣,望着头顶月明星稀,鼻尖萦绕着浓烈的鱼虾腥气,那河道里的水,争前恐后地涌了进来,从他的嗓子里窜了进去,满满当当盛了一肚子。

只要他轻轻一动,肚子里的水就开始晃荡。真正就成了河道的一部分了。便是连唇齿之间,也咬上了柔韧的河草。入口腥甜。

而大师兄也在此地,不似他化身河道,与鱼虾嬉戏,与明月争辉,而是依偎在河道旁,共赏月明。

洛月明的脑子里漫天飞舞着乱七八糟的光点,隐约觉得大师兄空有这身好力气,就该在人间多植树,造福万民。锤打着木桩时,必然热汗淋漓,腰身曲线分明。

再多的,他就想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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