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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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悦不回应,父亲的合道天劫,本身便是她的一个心魔劫,现如今堵在心口愈发沉重。

曲春秋温言解释:“你不知,大祭司即使不在,我见情况不妙也必须出来。天武族一直蠢蠢欲动,但刑攸始终不敢乱来的一个原因,正是宗家只听神殿的安排,尊崇着大祭司,宗权往后,是你母亲在天人族最大的倚仗。”

曲宋忍不住道:“所以,您将稳固母亲的地位,看的比您自己的性命重要?”

曲春秋瞥他一眼,给他一个“莫要火上浇油”的警告:“你不是不知,鬼修本就难以合道。”

曲宋垂着头:“但父亲未免过于消极,孩儿不理解,毫不抗争,一心认命是为了哪般?”

“八成是因为母亲的不管不问,心里凉透了吧。”对于寒露的不管不问,曲悦早已心怀不满,现在可说是抵达了顶点。

或许在寒露的认知里,她能与父亲结为夫妻,为他生几个孩子,已是给予他最大的施舍了。

虽然曲悦不喜一心扑在丈夫和子女身上,没有自己思想的女人,但似寒露这类一心扑在“事业”上,对丈夫与子女不管不顾的女人,也令人喜欢不起来。

难得曲宋不吭声,不反驳曲悦。

元化一记忆模糊,尤其对母亲没什么印象,听着他们聊天,一句也不插嘴。

曲春秋脸色稍稍一变,微动嘴唇,想要斥责曲悦,却又舍不得,叹息道:“女儿,你娘的确有些冷情,但她并非无情。你可知你江伯父当年去抢合道善果,并不是抢给我吃的,我本质上是个鬼修,合道善恶果对我其实都没有什么作用。你江伯父精于占卜,他是希望借用合道善果,影响我的天命。”

曲悦睫毛微微颤。

曲春秋解释:“你可以将合道善果,视为他为我求来的一道幸运符。他隐居着养大江善唯,一直都在试图为我谋求生机。他将江善唯送来跟着你,一定也是算到了什么,认为可以给我带来幸运,给我一线生机。”

曲悦点点头:“事实上,小唯的梦境的确帮了我们许多。凝霜姑姑曾说,您本必死无疑,却突然多出一线生机,我猜,许是小唯之故。”

曲春秋道:“我劝了你江伯父许多次,莫要投机取巧,但他不肯听。窥探天道,是要付出代价的,或许反噬自身,或许反噬至亲。”微微垂了下眼睛,“江善唯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身为天道的亲儿子,他本身或许不会遭反噬,但会反噬在至亲之人身上,也就是江檀。”

“你以为你母亲是真不想使用天命晷么?她不是怕反噬自己,是怕反噬在你们几个身上。”

“而我若该死不死,借来运数,也会反噬我最亲近之人,多半是你们其中的一个。”

曲春秋摊手,道,“佛学来说,此乃因果报应。阴阳来说,此乃此消彼长。科学解释,此乃质量守恒。为父觉着法学最靠谱,此乃标准的父债子偿。”

他语气轻松,开着玩笑,说出的话却令曲悦三人都沉默了。

怨气也不似先前那么浓厚。

在曲悦看来,反噬在自己身上,她眼皮儿都不会眨一下。

可若是哥哥们……

确实,她无法选择。

“为父活了两千多年,有妻有子,人生可谓圆满,生死何惧?”曲春秋用拇指抹去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哄着她笑,“你十四岁那年,为父离家外出闭死关,你只偷偷抹眼泪,嘴上坚强的很,为何年纪越大越娇气了?”

“怎能一样,那时候您尚有一线生机。”曲悦抱怨道,“而且在自己爹爹面前不娇气,我要对谁娇气去。”

曲春秋揉着她松软的乌发:“为父瞧你对着那个傻子,也挺娇气的。”

“哪个傻子?”曲悦板起脸。

“你说哪个傻子?”曲春秋提起九荒,便满心憋闷,“女儿,你年纪还小,其实不用太着急确定伴侣……”

在这件事情上,曲宋与父亲立场完全一致,附和着点了下头。

被曲春秋瞧见了:“你凑什么热闹?连那个傻子都有阿悦这样的小仙女喜欢,你还不如个傻子。”

曲宋:……

见父亲将气撒在二哥头上,为了讨好瞧着不太喜欢自己的二哥,元化一插嘴为他解围:“父亲,您稍后是去孩儿的国师府,还是和小妹去九国别院?”

还剩下六十几日,横竖是无法合道了,父亲不想再闭关,说要去看他与小妹搁置许久的学院比赛,瞧一瞧小妹的长进。

想起什么,元化一又忙着补充一句,“孩儿先前买来的那些乐女,都已为她们安排好了去处,孩儿府上现在已经没有女人了,一个都没……”

曲宋忽地指着他,以沉稳的声线说道:“父亲,他现在也不如个傻子了。”

元化一:……

服。

第183章 一口水

曲春秋选择陪着闺女, 元化一便跟着一起去了九国别院。

送入内后,准备回国师府处理公务时,碰见了比他们晚归一步的君执。

君执与他一样, 无法收剑入意识海, 单手提着天劫剑, 朝他颔首示意, 微微一笑。

除脸色惨白之外,神态如常。

元化一脚步停顿了下,也稍稍点头,与君执擦肩而过。

朝国师府的方向行十几步之后, 元化一又倏然转头:“君执。”

君执转身:“恩?”

周围有进出的九国弟子, 畏惧着躲避他们,元化一传音:“我听我小妹讲了你与天劫剑的事儿, 你我也算有缘, 都拿着入我剑门的剑, 算是同门。失去记忆来到魔种, 又成为同门。”

君执点了点头:“是挺有缘。”

只回这四个字, 令元化一不知该怎样接话。他其实是想道个歉的,可多年来两人相处的模式, 令他拉不下脸。

元化一鼓了半响的勇气:“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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