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点不好,既然他那天都能自己跑去浴桶泡着了,纪南星便不再给他擦身了,都让他自己来,还说是怕一不留神激发了他身上的春毒,说他眼下还经不起日日纵欲。
前些日子病得厉害了,那春毒确乎安静了下来,可其实自从那晚开了荤之后,它便又猛烈地抬头了。
无妨,他可以再忍忍。
几百个日日夜夜都忍下来了,不在乎这十天半个月的。更何况他心底已燃起了希望,知道自己不用再忍太久了。
两人虽一直住在魏胜安的府里,但魏胜安平日忙于公务,为人又有分寸,一般不来打扰,只每日若是回府早的话,会来探病,也不进屋,只在门口跟纪南星说上几句话,问问裴逸如何了,是否还需要什么东西。
七八日后魏胜安来探望时,纪南星跟他说:“下午姚娘子来跟我说,医馆那边已都安排好了,我明日便可过去坐诊。”
“那你要搬过去住吗?”魏胜安问。
纪南星摇头,“暂且早出晚归吧。再过些日子,他应当便无须人照顾了,到时我再搬过去。”
“他”是谁,自然不用多说。
魏胜安又问:“你搬去了医馆,英国公想必也要与你同去吧?”
“那怎么成?医馆只看女病人,里里外外都是女子,他住到那里,我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那他该去哪儿?他想必是不愿意一个人住在我这儿。要给他先物色起宅子来吗?”
纪南星道:“待我去问问他,是不是要回京去。”
魏胜安不多问,也不多说,只点头道:“若是需要,你随时告诉我。”
纪南星送走了魏胜安回到房中,只见裴逸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底还带着愠色。
“你要一个人搬去医馆?”他远远地便质问道。
纪南星被他问得一愣,回过神来答道:“是啊,总不能在胜安这里住一辈子。”
裴逸气得一时都无法理出头绪,愣愣地问了一句:“那我呢?”
纪南星觉得他莫名其妙,刚才既然都听见她和魏胜安的话了,怎么还得她再解释一遍?
“你若是要留在临川,便请胜安给你找处宅子。你若是要回京城,便托他找艘北上的船啊。”
“我、我无论如何,都跟你无关是吗?”裴逸眼前模糊,“你不管我了?”
纪南星微微皱眉,“等你好了,还要我管你什么?当然是各过各的了,难道我一辈子都卖给你了?”
裴逸大为震惊,语无伦次起来:“你……我们……都已经……不成亲吗?!”
纪南星笑起来,“怎么,英国公以为有了肌肤之亲,我就一定要跟你成亲吗?”
她欺上前去,捏起他的下巴,“你帮了我的忙,又生了病,我也好好地照顾了你,令你痊愈了,算是扯平了吧?至于那事……也是你情我愿,没有谁欠了谁的吧?我们早已退婚,这时候好端端的,成什么亲?”
他整个人都傻了,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还是颓唐地将她手推开了,垂头握紧了拳头。
她还是在生他的气。
照顾他只是因为她是个大夫,跟他春宵一度,也并不等于就原谅了他。
她此前就一直愿意与他“来真的”,在她眼里,并不代表身子跟谁亲热过了,就是要嫁给他的。
他以为自己已大获全胜了,没想到她心肠这样硬,他根本输得一败涂地。
纪南星看他这样失落,终于将声音放得柔软了一些,“临川潮湿,你在这儿长住,身子会难受的,还是回京城吧。你阿娘大哥都在京城,圣上也器重你,想必还等着你回去,好给你封官吧,你留在这儿,圣上损失了一个可用之才,也必然不高兴的。”
裴逸别过脸去不理她。
她说得好像根本不在乎他在哪里,更不在乎他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反正她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压根不会为了他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