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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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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不在乎你这话的真假,你真想要,也不是不能给。不过,不是现在。」

胤礽话一说完,石月就感觉不到胤礽的气息,南库本是紧闭的门,变成半掩的状态,她知道胤礽已经离开,也听到开始有人接近南库,再不走,恐怕会走不了。

紧皱着眉头,石月迅速的离开南库,轻轻一跳,飞到屋簷上,再从屋簷跃上屋顶,然后回到御茶膳房附近的树梢上,确定此处的火已灭,石月再往皓月宫的方向回去。

一想到源如玉在胤礽手中,石月的心里隐隐的感到有些烦躁,暗自盘算着,要怎么从胤礽的手上把源如玉拿回来。

左看右看,确人没人注意,石月纵身一跃,身躯稳稳地落在皓月宫的正房门前,伸手推开房门,往前走了几步后,室内瞬间亮起,一道声音毫无预警地响起:「福晋好生雅兴,回宫竟不走正门,偏要翻墙。」

定睛一看,胤礽居然坐在她屋里的太师椅上,手上正把玩着源如玉,旁边站着有些惊慌失措的袭玫。

「格格……」袭玫一看到看到石月,脸色镇定了不少,但神色依然带点担忧。

石月摆了摆手,示意袭玫退下,心里对于胤礽的出现,原本那隐隐的烦躁更盛,脸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似是有隻苍蝇飞过都能夹死的程度。

对于不发一语的石月,胤礽似是不在意,仍继续自顾自地说:「福晋似乎不太欢迎本宫?」

方才在南库光线昏暗,现在透过烛光仔细端详,胤礽才发现,说手上的玉是块普通的玉,还高估这玉了,看那陈色如此混浊,玉上还有些许裂纹,这分明就是块劣质的玉,这样的玉怎么会收在南库?

倘若石月说的是实话,那么身为督统之女,要什么样的玉没有,偏偏要这样劣等的玉,但若说不是她的,三更半夜,她何必去偷这块玉?

这玉,他左瞧右瞧也没看出有何不同之处。

话说回来……他到差点忘了,石月的轻功似乎颇有造诣,就是不知拳脚功夫如何?

思及此,胤礽放下手中的源如玉,拿起一旁的茶,右手捏着茶盘,左手拿起杯盖,杯盖轻轻的在杯沿滑了两下,嘴上吹了两口气,接着猛然一挥,茶盘上的茶碗立刻朝石月的方向飞去。

石月不慌不忙,手腕一转,带着茶碗在空中转了两圈后,接着轻轻一挥,茶碗反朝胤礽飞去,稳稳的落在他右手捏着的茶盘上。

胤礽缓缓地喝了一口茶,再将杯盖盖上,接着把茶放回茶桌,动作一气呵成,彷彿茶碗从来没离开过茶盘似的。

石月紧咬牙根,紧皱的眉头从没松开过,胤礽的举动太过于诡异,今晚彷彿要与她纠缠不休似的,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直觉着不妙,暗暗地盘算着,要怎么让他离开。

「有意思,没想到本宫的嫡福晋,深藏不露,不只轻功高,武功更是了得。」说完,胤礽立刻起身,走到石月面前。

胤礽勾起石月的下巴,笑着:「仔细看,你长得还算标緻,只可惜,小把戏太多,不入本宫的眼。」

「既然妾身不对殿下的胃,殿下何不回毓庆宫歇息,免得污了殿下的眼?」石月面无表情,音调平淡,一点也没因为胤礽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手足无措。

「你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胤礽这话不是疑问,而是很肯定的说,他忍不住哼笑一声:「你可知,在本宫身边玩这种把戏的人有多少?你这般拙劣的演技,还得多练练。」

石月往后退了一大步,与胤礽拉开距离,低下头轻轻福身,语气不疾不徐地说:「妾身确实演技拙劣,耽误殿下大事,实在羞愧难当,不如殿下今晚留宿在皓月宫,好好的教导妾身如何?」

听到石月亲口承认她自己确实有意接近他,胤礽一方面心想果然不错,一方面又有些气自己,这个时辰他到她这里来做什么?白白让她达到目地,还恬不知耻地邀他留下。

她心里肯定异常的得意,得意他这么简单就上鉤,眼巴巴的就踏进两年来未曾踏进的皓月宫,思及此,胤礽心里更气了,掌心重拍在茶桌上,猛地起身,冷哼一声:「你想的倒是挺美!」

说罢,一脸盛气,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相茶桌上被胤礽留下的源如玉,石月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幸亏她这办法行得通,不仅成功逼走了胤礽,还意外的拿回源如玉。

拿起源如玉掛回颈项,轻轻的皱起眉头,她现在只希望,胤礽不要再出现了。

翌日

胤礽私来想去越想越不对劲,昨晚他是被气昏了头,以至于他没有察觉。

经过一夜的冷静,他细细回想起石月的话,他平淡的语气和疏离的态度,哪是真的想把他留下,分明就是顺着他的话说,故意要气走他。

被石月这么一气,不仅想问的没问到,连那块玉也不知不觉就这么还了回去,当真是失算。

这女人,他还真是小瞧了!

一想到石月疏离的态度,胤礽的气便不打一处来,从来就只有他拒绝别人,何时轮的到女人嫌弃他,而且那人还是他的嫡福晋。

不行!他必须得让她知道,即使她背后有汗阿玛撑腰,这毓庆宫也是他说得算。

思及此,胤礽走向皓月宫的步伐移动得更快了。

刚接近皓月宫,胤礽瞇起双眼看着在皓月宫不停进出的宫女,心里冷哼一声,这石月可真会玩,昨日整个皓月宫就一个宫女,今日就出现了一堆人。

难不成火烧御茶膳房和南库偷玉都是为了做戏给他看?那她的心眼还真不是普通的多,万一他昨晚没出现,难不成她想天天烧?

哼,既然来了,就且看她在玩什么把戏。

拦下一个从里面走出的宫女,胤礽面色阴沉语气不悦的说:「你主子在哪?」

宫女见来人身穿蟒袍,口气不善,吓得双膝一跪:「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你主子在哪?不要让我再问一次!」迟迟得不到答案的胤礽,生怕有人去通风报信,他就抓不到她的小辫子了,语气便是更重了些,好快点得到答案。

宫女见胤礽语气越来越重,似是心情不快,有些紧张的答道:「主子,在亭里品茶。」

胤礽一听,不再理会跪在地上,身躯微微发抖的宫女,逕自的往里走去。

感受到黑靴离开的步伐,宫女轻轻呼了一口气,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吓得赶紧跟在后面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主子她……」

奈何胤礽走的实在太快,宫女拼命的追赶也追不上,而且她越喊太子殿下走的越快,宫女的一颗心突突直跳,主子有说过不让人打扰的,这下可糟了。

远远看见一个身影,坐在石桌前喝着茶,旁边还有宫女帮忙剥着瓜子儿,胤礽冷哼一声,拉高音量:「你花样可真多,昨晚这儿只有一个宫女,今早宫女就都出来了,你这是想……」

话还没说完,品茶的人转头往胤礽这边看过来,胤礽吓得立刻噤声。

此时在后头追着胤礽的宫女,噗通一声,立刻跪下:「奴婢没能拦着太子殿下,请德妃娘娘恕罪。」

「没事,都下去吧!」说完对胤礽招了招手:「太子,来这坐。」

胤礽听了,走向前:「儿臣给额莫请安,额莫万福金安。」

请完安,胤礽替乌雅氏把茶水满上,笑着:「怎么不见人陪额莫品茶?」

乌雅氏意味深长的一笑:「平常也不见太子到皓月宫走动,今儿个突然来请安,太子想见的恐怕不是本宫吧!」

「儿臣是来陪额莫品茶的,额莫想多了。」胤礽笑着,帮乌雅氏剥瓜子,放进小碗里。

平常皓月宫就只有一个宫女,虽然那个宫女把皓月宫打点得很好,但毕竟只有一个人在打点,怕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让石月住得不顺心,所以乌雅氏每月都会趁石月出宫时,带着自个儿的宫女来,把皓月宫好好整顿一下,谁知这么凑巧,今儿个就让她见着一个趣事。

乌雅氏微微笑的看着胤礽,太子的心思,她哪会不明白。他左瞧右瞧的,分明就是在找什么,还嘴硬说是要陪她喝茶。

「月儿不在皓月宫,要三日后才会回宫。」乌雅氏喝一口茶,淡淡的笑着。

胤礽听了,愣了一下,垂着眼:「汗阿玛与额莫,似乎有意将我们凑成一块?」

乌雅氏放下茶碗,叹一口气:「太子,我知道你生性谦恭有礼、孝顺,才尊称我为一声额莫,但是说起来,我毕竟不是生养你的额莫,你不信我,我明白。可是,虎毒不食子,太子要相信皇上,皇上给你安排的姑娘,一定是才德兼备的好姑娘。太子,你必须放下成见,才能明白月儿的好。」

「额莫言重了,儿臣绝非不信额莫,只是……。」话说到一半,胤礽就说不下了,他真的没有不信任乌雅氏,只是一想到因为石月而委屈的李佳莉瓶,他就是无法释怀,也不想给石月有好脸色。

乌雅氏明白胤礽的性子,她知道胤礽是性情中人,轻轻拍着胤礽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太子,你有你的顾虑,这点不仅本宫明白,皇上也清楚。所以儘管这两年来,你不曾踏进皓月宫,未曾与月儿圆房,皇上也没说过半句。有些话皇上不说,本宫自然也不能多说。」

乌雅氏顿了顿,平常一提到石月,胤礽面上装得认真,但是她从胤礽的神色中看得出来,他其实是没仔细听她在说话的;这次不同,她看着胤礽神情,她知道今日的胤礽不仅认真地听,同时还细细的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

此时,乌雅氏非常明白,要想敲打敲打太子,就只有现在了:「太子可曾想过毓庆宫还有许多空房,为何还须这皓月宫?还有,月儿她每个月有三日会出宫,无人跟随。」举起茶杯,乌雅氏缓缓地抿了口茶:「本宫言尽于此,太子你可要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

乌雅氏的话宛如当头棒喝,让胤礽愣在当场。

是阿,细细一想这一切确实不太正常。

他的福晋,不是住在毓庆宫,而是住在离毓庆宫有些许距离的皓月宫,若真想强硬的搓合,住在毓庆宫或是邻近的景仁宫也行,何以偏偏要在西边修建个皓月宫?

他确实气,气汗阿玛不顾他想立李佳莉瓶为嫡的意愿,硬是安插一个石氏成为他的嫡福晋,尤其是大婚当日,他抱持着隔天会被汗阿玛发难的心里准备,故意不去圆房,没想到汗阿玛却一句也不曾过问,这么细回想起来,确实有些怪异。

还有,每月都有三日可以出宫?放眼整个紫禁城,除了石月以外,谁还能有这样的待遇,而且还是这样不合祖制的待遇。

看着胤礽因为她的话陷入沉思,乌雅氏嘴角微微一扬,决定再提点一下:「太子,打从月儿破格进宫的那刻起,你就该明白,月儿可不是在祖制内生活的人。」

破格进宫?没错,可不就是破格进宫吗!细细算来,与他相差五岁的石氏,当年进宫选秀时,年仅十三岁,那可不是正常选秀的年纪。

这两年他从没想过这之中的古怪,在今日让乌雅氏这么一点,才发现这里面大有文章。

倒抽一口气,胤礽心里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许多事情他像是明白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明白,他满脸疑惑的看着乌雅氏:「额莫,儿臣……」

此时,皓月宫已打扫得差不多了,乌雅氏起身站起,轻轻拍着胤礽的肩膀,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对他说:「月儿不会一直在阿!」

胤礽一边恭送着乌雅氏离去,一边想着最后的那句话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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