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的火炬开始聚集,七星春之阵开阳位置已破,但满地的尸臭味攀附着亡山的阴风一路向西北吹去,惊动冬之阵的匪贼,眼见月正当中,韩苍朮知道时间已剩不多,必须发出火信让寇羡知道自己的所在位置,拿起袖口的药瓶想替花海棠解毒,突!弯刀的锋芒从天而降,两人向后退一步,药瓶撒落一地,花海棠运气用自身内力将剧毒暂时压下,此时弯刀又从两人身侧左右横扫而过,衣裳着实被切开一道隙缝,「快点燃火信通知寇羡!快走!」花海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喊着,匪贼纷纷对望,慌张道:「不妙!有敌军要来袭快通知寨主和其他伙伴!」
火信在韩苍朮身上,他当然也想点燃,但首要任务是要先解了花海棠身上的剧毒,此刻他犹豫了,眼前来势汹汹的匪贼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弯刀就在他跟前挥舞着,他左闪右避,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韩苍朮!你在犹豫甚么,姐姐说的话你还不照做,别管我!快通知寇羡!」花海棠不断的将匪贼击倒在地,「你这个大猪头!我的毒拖一时半刻不打紧,如果让这些匪贼通知其他伙伴来,我们就真的亡在此山了!」
半推半就的压力落在韩苍朮身上,「不管了!」
一道黄色光芒拖曳着尾巴腾空升起,轰隆响声四起如烟火般在暗夜星空里炸开,巡武营早有动静,寇羡的军队早在花海棠渡川半个时辰后静悄悄地藉由秦白央那铜墙铁壁壮硕如牛的水军依序渡川,他担心花海棠无法及时攻破,他担心他来不及将她带离这个鬼地方,他担心万一毒发…,种种的担忧让他好几次都想衝上山,却又被秦白央拦阻,他望着亡山东方的火信,敌军阵法已改变,难道说!
寇羡立马会意出花海棠的用意,大喊:「秦将军的军队留在此地待命,梁家军随我攻山!」。一生喝令,响彻整座亡山,大军已出,骑兵先攻,弓兵随后离先发军队约莫五十米为辅军,火炬掠过密麻的树叶轻轻摆动,分毫不差的在湿气极重的山林间穿梭。
「寨主,大事不妙,巡武营带兵突击亡山,眼下春之阵无法抵御外来的军力。」
匪贼惊慌道。
孟青儿低声道:「巡武营领头的是谁?依依和小九情况如何?」
匪贼含糊其辞,语塞道:「领头的是寇羡和梁家军,依依和小九姑娘皆被入侵者所杀,眼下七星阵最弱的位置已无人力防守,冬之阵的匪贼正在赶往支援,如果被巡武营抢先一步发现五毒寨的入口,我们会来不及回防。」
「立刻变换春之阵型,将五毒寨的菁英全部调动天枢之位迎接梁家军,其他人去给我逮住那两个入侵者!」
匪贼各个领命开始利索的变换位置,高掛的月亮已偏移,明显已过子时,花海棠的内力已无力镇压体内的剧毒,眼神开始涣散,真气逆转跪地不起,韩苍朮已顾不了这么多,「姐姐我立刻帮你解毒!」。全身无力嘴上喃道:「寇…羡。」眼见弯刀的锋芒已落在花海棠的颈脖上,一把长枪将弯刀捞起,匪贼收手不及心脏已被长枪贯穿而死,「海棠!」
寇羡一手单枪回旋一记横扫千军,快枪快招精准划过匪贼的颈部,匪贼一一倒地。
花海棠全身瘫软无力,嘴角不断渗血,道:「我没事,开阳位置已破,你快带军进入五毒寨,快!」
韩苍朮急道:「寇羡,这里交给我,我来替姐姐解毒,后头不远处应该有五毒寨的入口,刚刚听他们说又要变换阵型,他们的阵型变换速度之快,你们必须赶在他们前头一举攻下。」
寇羡看着海棠不免心疼,柔道:「没事了,剩下的交给我,你乖乖跟韩苍朮下山等着我,那里有秦将军的军队会保你们周全。」
寇羡看向韩苍朮,严肃道:「务必把她的毒清的一乾二净,不然你应该知道后果!」
韩苍朮冷哼道:「还用的着你说,论起关心,我也不输你。」
两人在寇羡的掩护下由另一头下山,此时阵行的位置开始有所变化,顾风急道:「将军,亡山的匪贼开始改变佈防,梁家军没办法及时突破!」
「走!」
寇羡回到亡山入口处,沿路皆是匪贼,又以入口处附近的匪贼多不胜数,一个士兵惊道:「将军!」
「春之阵!」寇羡皱眉望向满山的匪贼。
匪贼里走出几个彪形大汉,各个左眼都被划了一刀,低沉的声音沙哑道:「毛头小娃?多年前也有一个男子带着大批的军队在山下准备攻山,仔细想来你这样子倒是跟他有几分相像。」
听他说的如此简洁,寇羡立马意会到他所说的男子正是梁荣绍。
寇羡心头一震似乎明白了甚么,沉默许久,深吸一口气沉道:「今天是来围剿五毒寨,识相的就弃械投降,如不从你可知后果?」
哈哈哈,匪贼们纷纷大笑,笑眼前之人不自量力,笑眼前之人夸大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