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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昊和秦简抵达文丘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他们打听了村长家的位置,很快便见到了文丘村的村长,董长宏。
然而当他们问到刘平安的时候,董长宏的脸上却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似乎他并不认识刘平安,但警察却肯定地告诉他,刘平安就是他们村的人,如此,他怎能不迷茫呢?
想了很长时间,董长宏也并没有想起来刘平安到底是谁,他表情尴尬地问道:“警察同志,你确定这个刘平安是我们村的?”
确定吗?并不能绝对确定,毕竟刘平安在医院登记的信息也可能有假。
只不过,概率不高。
罗昊并不可能跟董长宏交底,他只是道:“我们是根据刘平安在梁溪市陆军总院登记的信息,查到的他的老家,正是你们文丘村,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早些年就进城去求学或者打工了,所以,您便把这个人给忘了。”
董长宏皱眉想了想,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倒是有这个可能,这样吧,警察同志,你们等我广播一下,看看我们村有没有人认识这个刘平安,怎么样?”
罗昊礼貌地笑了笑,“那就麻烦董村长了。”
罗昊和秦简跟着董长宏去了村委办公室。
董长宏调试了一番,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村民们,村民们,有谁认识我们村的刘平安,刘平安,马上来一趟村委,马上来一趟村委。”
董长宏连着播了三遍,才对罗昊说道:“警察同志,我们等等吧!”
罗昊点头,只听董长宏又道:“警察同志,这个刘平安是不是犯了什么大事啊,惹得你们大老远地跑一趟。”
“只是调查而已。”
董长宏看出来了,罗昊似乎并不想透露过多信息,便也不好奇了,他嘿嘿傻笑,“警察同志,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倒杯热水。”
“麻烦了,谢谢。”
接下来,三个人相顾无言,等了大约一刻钟,村委办公室终于来人了。
“大山,是你?”董长宏看见来人,不禁惊讶道:“你认识刘平安?”
被叫做大山的青年笑道:“董叔,刘平安,就是赖狗啊!”
董长宏震惊道:“赖狗?他啥时候改名叫刘平安了?”
大山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哟,这个呀,您好像真不知道呢,说起来,我们村还真没几个人知道,我记得好像是四五年前吧,我在镇派出所户籍室看见了赖狗,当时我好奇他干什么,便去户籍室问了一嘴,这才知道,他竟然改名了,我记得我当时还把这事当成笑话跟几个朋友讲了,不过过后,也就没人再提了,今天要不是听到了您的广播,我都要把这事给忘了。”
董长宏有些失神,喃喃道:“哎呦,原来是赖狗啊!”
“这么说来,董村长,您是认识刘平安了?”
罗昊的话把董长宏拉回了神,他点了点头,“认识,要是说刘平安就是赖狗,我当然认识了。”
“那就麻烦您给我们说说刘平安的情况吧!”
董长宏又点了点头,说道:“他应该是57还是58年生人吧,记不住喽,不过,□□那几年,他父母相继就没了,他父母本就是外来户,在我们村没什么亲戚,所以他成了孤儿之后也没有人管他,能活到大,挺不容易的,我们村的蔡家两口子对他不错,经常接济他,后来蔡家两口子也没了,村里人便传他是灾星,克死了父母,又克死了蔡家两口子。”
第61章 正月里的恶性事件(八)
“他父母是□□那几年饿死的吗?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秦简忍不住问道。
董长宏叹了口气, “哎,是病死的,但也是饿出来的病, 说起来,还不都是为了赖狗, 我记得饥荒之前, 赖狗生了一场大病,几乎掏光了他家所有的钱, 饥荒来了, 他家的日子自然过得艰难, 不过那时候, 谁家不难啊, 想接济他们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记得当时也只有蔡家两口子帮了他们不少。”
罗昊问道:“蔡家跟刘平安家关系很好?”
“嗯,他们两家都是外来户, 住得又近, 相互扶持呗,关系就越处越好了,后来赖狗的父母没了,全靠蔡家两口子拉扯, 赖狗才能长大, 蔡家两口子对赖狗不错, 赖狗挺孝顺蔡家两口子的,哎, 但谁成想, 蔡家两口子也没了啊!”
秦简顺着董长宏的话头问道:“蔡家两口子是哪年过世的?怎么没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69年的秋天吧, 是不是,大山?”
“嗯,没错,董叔,是69年的秋天,有一天晚上,蔡家失火,人就是这么没的,警察同志。”
罗昊瞳孔一缩,沉声问道:“失火?意外吗?”
董长宏点头,“嗯,是意外,当年镇派出所的民警同志说的。”
“那当年刘平安是怎么看待这场意外的?”罗昊继续问道。
大山轻嗤了一声,说道:“他当然不承认这是一场意外了,当年,出了这事,村里人谁不说他是灾星啊,他不承认,便乱咬人呗,偏说是有人放的火。”
罗昊神色一凛,问道:“他咬了谁?”
大山猛住,隔了几秒才说道:“好像是几个知青吧!”
知青?
秦简心头一震,她突然想起来,她师父让光哥和峰哥去调查江志飞和沈涛的过去有可能存在的联系,其中的一个方向便是,他们是不是都在同一个地方下过乡。
这是让她师父给说着了啊!
秦简佩服地看了罗昊一眼,只听罗昊继续问道:“都有谁,你们还记得吗?”
大山摇了摇头,“这我可记不住了,我跟那帮知青都不熟,再说了,赖狗他就是乱咬人,我记这些干什么呀!”
董长宏则道:“嘶......我记得他当年是闹过一出,都要跟人拼命了,不过,他那时才多大呀,十几岁的半大孩子,打得过大小伙子吗,还不止一个,我记得好像有一个姓冷的知青吧,姓挺特别的,有点印象,至于其他人,哎,二十年喽,记不清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