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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可 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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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面是林温温在台州给他买的布,她说要等回京以后,给他量身做衣,他分明答应了,可他却骗了她,他根本没有想过要与她一起回来……

林温温将布取出,看到面前的这些东西,她眼角再次忍不住落下泪来。

原来,他说得都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哪里舍得忘掉和他一起时的每一个瞬间。

原来,她的记性也可以这样好,她真的能记住与他相关的点点滴滴。

其实,她早就该意识到的,也许是那时的她还不愿意承认,不然为何顾诚因稍微一提香料的事,她就能立即回想起许久前,大雨倾盆的那个午后,他坐在她面前,将手掌摊开,疑惑地蹙眉望她,看着她将香囊打开,将香料倒进他掌中……

她真的都记得,每一个画面都记得,连他手腕处的那个红jsg疹的模样,甚至都记得一清二楚。

因为那时她是真的心疼他。

她对他的好,不光是来自愧疚,还有心疼,甚至还有少女最初的那种朦胧而不知的心动……

只是,这一切她都为自己寻了一个理所应当的借口,她是为了博一个心善的名声,是为了引起宁轩的主意。

可现在她才意识到,她忘记过宁轩喜欢穿竹月色的衣裳,却一直记得第一日来到扶云堂时,与他眸光相对的那个瞬间,也记得他断掉的那根竹管笔长什么样子,也记得他粗布麻衣从竹林走出,眸光灼灼地望着她与宁轩下棋时的模样……

虽那时的她只是不经意扫过一眼,却依旧能够记住。

“顾诚因,顾子回……我承认了,我不骗自己了,我也不骗你了……”

“你也不该骗我的是不是……你说了要明媒正娶的,我如今回家了,你可以来求娶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推开你的……”

“我会答应的。”

林温温一边哭着低诉,一边在木箱中将两人的记忆慢慢翻看,在看见那个小木匣时,她鼻中酸意更浓,她将木匣取出,盘膝坐在地上。

这个木匣是她儿时的宝箱,里面装的都是那个小小的女娘,当时最喜爱的东西。

她将木匣打开,果然,里面每一样都东西都没有少。

有一把白玉梳篦,有一串玛瑙手,有一根链蝴蝶发簪……还有那个精致小巧的鸟哨……

林温温又是用力合眼,她想起来了,后来顾诚因也送给过她两个哨子,一个是和这个相似的鸟哨,还有一个是鱼尾哨。

那个少年曾经以为,小女娘喜欢哨子,所以才会亲自雕刻了哨子送她。

林温温的眼泪止不住地朝下落。

她却不再理会眼泪,抬手打开了木匣的暗格。

看到暗格中那片干掉的香料时,心口的疼痛让她彻底合上了眼,久久没有其他动作。

然片刻后,当她再次睁开眼,眸光落在香料上时,眉宇却忽然蹙起,连同呼吸都猛然一滞。

她愣了一瞬,将香料剥开,一封信出现在她的面前。

林温温颤抖着将信取出,又发现在信封下,还有一个泛黄的书簿,她又将书簿取出,心头赫然一跳,在这暗格的最下面,竟还有一封血书。

林温温颤抖地先将信封打开,这里面是顾诚因的字迹。

她一字一句默读出来,拿着信纸的手却抖动的愈发厉害,当她看完信,脸颊的泪痕已干,整个人坐在那里,陷入一片沉寂。

顾子回,你是疯了么,你将这些交给我……

林温温一夜未眠,坐在冰冷的地上,直到天亮。

皇上的确因为坠马一事,伤及头部,时常半睡半醒,太子便想乘机解决顾诚因这个后患,却没料到由于二皇子与三皇子的介入,事情变得棘手起来,顾诚因一直被押在御史台狱,多方一直盯着他,反而让人无法下暗手。

一月后,皇上慢慢恢复,意识也逐渐清醒,开始重新掌管朝纲。

皇上下令再度彻查坠马一事,却没想到有一太监负罪自尽,此事暂时作罢。

顾诚因被弹劾之事,也因皇上的醒来而得到了证实,当初他的确是因为要还母亲遗愿,才被调去台州任职,然此事虽然告一段落,但他始终为说清,到底为何接到质疑却迟迟不愿返京。

最后,皇上下令,三月后将他流放岭南。

这段时间,林温温缩在屋中,谁也没见,有好事的京中贵女,特地给她送去帖子,想要邀她外出,她却叫人一一回绝,不论是谁,她也没有看那所谓的脸面。

卢芸也来了凌云院好几次,打着探望她的名义,自然也被拦在了院外。

甚至连世安院传她,她也没有露面,不管张老夫人如何数落,哪怕是林郁呵斥林信,他也还是会叫人拦在院外,任谁也不的轻易进去。

林温温回府不久后,林清清也回来了,她听说林信将林温温护得极好,不让任何人打扰她,便没有进去的意思,只是递去一封信。

林温温没有想到,应该说是没有人会想到,林清清这次回来是因为她同宁轩和离了。

卢氏得知后气得不轻,据说狠狠抽了林清清一个耳光,让她滚,不要再进林家的门。

林清清没有为自己争辩,临走时在林府门前行了跪拜礼,为林府对自己的养育之恩,随后,她便带着身边婢女,离开了上京。

而她给林温温的那封信,便是临走前送过来的,所以林温温打开信的时候,她已经离去。

“三娘,阿姊想对你说声抱歉,这是阿姊第一次为人,也是第一次做别人的女儿,也是第一次做你的阿姊……”

林清清从未这样坦诚过,她没有为自己找任何的理由,她很直白的对林温温表达了歉意。

她在信中还对林温温说,她从前嫉妒过林温温,也羡艳过她,她是那样的明艳,又是那样的朝气。

而她自己,宛若风干的花枝,仅供为了讨人欢心,而插在琉璃瓶中,乍一看赏心悦目,实则毫无生机。

可如今的她,也终于可以为自己而绽放,她也想做一朵可以开在艳阳下的花枝。

在最后,她对她送上了祝福,没有惯用的诗文,只简单又明了地对她道:愿吾妹幸福,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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