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边房,顶上的梁子却横贯整个屋子,这倒给了她机会隐蔽。匍匐在房梁上虽然不甚雅观,但比在边房探听安全得多,那里守卫虽松,但过了饭点难保不会有人随时回来。
厅堂中的八仙桌上有人正在吃饭,但边上却伫立着十数人,皆是黑甲马裤的汉子。主位上的人声音大而厉,仿似正在训话,周围的人唯唯诺诺,不时低头回上一两句。
薛珞耐下心来,尽量听清楚他们说话的内容,毕竟他们的恶都是从飞鹤帮口里传出来的,她虽然答应帮忙,但也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死得其所。
“悦州拦下的那艘客船,人都赎回去了?”桌上喝酒的人问道。
下面立时有人回答:“还有八个没信,三个女的,四个男的,看样子家里都没钱。”
“还有一个呢?”
“那一个想逃,追的时候,被狗撵下涯摔死了。”
“既然没人赎,那也别白关着的,男的就绑石头扔下河去,几个女人,选个姿色好的晚上送到我房里来,剩下的就让兄弟们分了。”
下面的人顿时挂起了谄媚的笑意:“是,多谢大哥。”
“最近连波塞又有一艘船要过来,这次不让他们狠狠出次血就绝不放过去。我看那李老头是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送来的东西一次比一次少,下次兄弟们去捞油水顺便就把他女儿捞过来,这可比船值钱多了吧。”
众人听完都哄堂大笑起来。
约莫一刻钟后,众人便陆续离开了,只留了两个想来是这里面德高望重之辈,得已坐在下位陪这匪寇头目喝酒。
薛珞往后探手摸住剑柄,丈量了一下落下的位置,
既然图财害命,那就不必手软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寨楼外就起了波澜。
几个人慌乱地跑了进来,指着外面道:“大哥,外面有人上来了。”
“什么人?”那头领站起身来。他个头极高,身材壮实,手上那把弯刀一挥,生生带起阵狂风,把头上缠的一方青布巾吹得直晃。
这刀看起来可比丽娆身上那把寒月刀重多了,寒月刀胜在轻巧锋利,这把黑刀刀刃厚钝,从上到下都泛着浓重煞气,没有一把蛮力是舞不起来的。看他手臂上虬结的肌肉,凸起的长筋,足以知道他内力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