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蒲扇一般的手高高扬起,又带着狠厉的力道落下,女人麻木地睁着眼睛,眼眸深处却是空洞,她早就没有什么眼泪可以流了。在这个世界上,她的作用仿佛就只剩下了干活和挨打,传统的柔顺和以夫为天的教育让她根本无法反抗,温驯和畏惧刻进了骨子里,像紧紧勒在脖子上的枷锁,令她艰难喘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将她勒毙。
所以她偷偷进了万世极乐教,趁着丈夫出去喝酒嫖*赌的时候。小心地趁着夜色去万世极乐教参拜,聆听那令她望而不及的伟大教义,或者诉说自己的悲惨被人聆听。
没有不耐烦,没有毒打,只有相互体谅和共情,仿佛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净土。
哪怕,她明知道自己夜晚偷偷出去的事情一旦被丈夫知道,他必定会怀疑她、变本加厉地恶待她,就像现在。
凌厉的风近在脸前,女子绝望地闭上眼,柔顺至极地准备着接受痛苦。
一只相比之下细瘦修长的手握住男人的胳膊,明明看着精致无缚鸡之力的手却仿佛铁钩一般牢固攥住,令男人半点动弹不得。
“抱歉,但先生你方才那句话,是在污蔑我的名誉呢,我想,相比在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我们还是先去警察那里分辩一下才好,到时候,你的妻子是否背叛,又是否同我有关,也就一目了然了。”
男人面露怒色就要挣扎,却听到“咔嚓”一声,后知后觉的剧烈疼痛令男人发出惨叫,全然顾不得对妻子逞凶,指缝还挂着几缕发丝的手托着自己另一只怪异弯折的手,已经涕泗横流,脏污又可笑,肥硕的身体整个蜷着,腿不住地弯曲颤抖。
妻子愣怔地看着这个丑态毕露、和自己记忆中高大可怖无可反抗全然不同的男人,浓重的嫌恶令她感到一阵恶心,几乎要呕吐出来。
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人!毁了她的一生啊!
戴着面具包裹得严实,却依旧能从身姿仪态看出清隽的青年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了一下:“真是十分抱歉,但先生您似乎比较有暴力倾向且情绪异常暴躁,夏某白日眼睛看得不是很清楚,为了保护自己就用了点小技巧。”
夏榆青似乎笑了一下,仿佛想安抚他:“但是您请放心,这只是简单的脱臼而已,在下本身就是医师,在警察局分辨清楚恢复在下名誉之后,会免费为您进行治疗的,保证不会影响您日后的活动呢。”
男人年轻时也曾因为用力不当脱臼过,虽然当时的情况已经不甚记得,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钻心的疼痛,他甚至觉得自己身上其他的骨头也疼了起来。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面前这个打扮怪异的家伙必定是下了黑手,并且他一直说要去警察局分辨,男人后知后觉地想起和狐朋狗友喝酒时谈到的在这条街不远的小医馆的夏医师。